秋高气爽,红日耀八方,有朝挥鞭驰骏马,昂扬,威伏群雄吞虎狼。
一队三十余人的队伍,自小孤峰下往西南方向奔驰开去,马蹄扬起一蓬蓬地草屑烟尘。
队伍疾奔了一阵子,只见领头那人一收马缰,“聿聿~”跨下骏马顿时一个急停,人立而起。
身后的一众骑士亦是齐收缰绳,整个队伍瞬间便完成了从疾奔到乍停地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高超地控马水准。
领头的那人仰头发出一串震天的长笑,声扬四野,意极豪迈。
那人正是杜伏威,只见他年纪在二十岁许,生得高额大耳,虎目刀眉,古铜色的方脸上,透出远超同辈的成熟与稳重,顾盼之间尽显雄霸之姿,当真是威武非凡。
杜伏威长笑过后,这才策马缓缓前行,脸庞转左,面容诚恳地开口叹道:“上天待我杜伏威真是不薄,竟然能将陈老师您这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超凡人物送到我面前来。”
那被唤作陈老师的人物连呼不敢,状极谦恭道:“将军于乱世之中白手起家,创此不世功业,何其壮也,足证盖世英雄之名号,陈某能为将军出谋献策,实乃荣幸之至,千万勿再说出折煞陈某之言。”
王雄诞大笑道:“没想到陈老师不但身怀惊人业艺,连拍马的功夫也比咱们这些大老粗强上千百倍,令人佩服,佩服啊,哈哈……”一众人马顿时纷纷大笑不止。
那陈老师得王雄诞调笑,非但不恼,反而显得极为开心,只因这王雄诞乃是杜伏威手下骁将,武功出众,臂力惊人,使一对镔铁大锤,所向无敌,更关键是,此人对杜伏威忠心耿耿,乃是杜伏威的左膀右臂。
杜伏威止了众人的调笑,正色道:“想我手下兵卒虽号称两万众,但因欠缺兵甲之故,能称得上精锐的,不过六千人许。陈老师此番探知小孤峰藏铁甚为丰厚,当真算得是大功一件,日后开矿炼铁,我军将再无兵器缺乏之虞。”
那陈老师谦虚道:“探矿一事,何足挂齿,关键是今后的开采与冶炼,那才是重中之重。小孤峰山势极陡,近乎直上直下,一般人连攀爬亦是不能,并且因其不生草木,无所藏身,将军今后定须安排大量人手驻扎保护才行。”
杜伏威点头道:“陈老师言之有理,此番回寨之后,定要细细谋划,商定今后地相关事宜……”
……
辅公?给项洵四人安排了一名叫做汪有实的年轻人领路,除此之外,又安排了二十名武功高强的义军保护他们。
汪有实领着众人出了大寨,一路往东北方向行去。
项洵策马上前,与汪有实并排而行,笑嘻嘻地问道:“汪小哥,不知这小孤峰离咱们这大寨有多远?要走上半天吗?”
汪有实笑道:“大概有三十多里路吧,像咱们现在骑马的话,用不了多久,怎么,这么急着见杜将军?”
项洵摇头叹道:“我昨日里听说李子通最近要对杜将军下手,刚才又听辅伯说杜将军今天到小孤峰,然而却仅带了二三十号人马,若是李子通派兵伏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汪有实在军中虽然只是个小卒,但脑袋却极为灵光,闻言皱眉道:“杜将军出行一事,照理说该是极为保密,哪里会那么容易中人的伏击?除非……”
项洵点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错,若是有人偷偷将这消息告知李子通,结果已经不消说了。”
汪有实眼睛一转,脸色立时变得无比苍白,颤声道:“项,项兄弟……我汪有实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你们杀我可也没有半点价值……”
项洵一愣,继而捧腹狂笑道:“汪小哥,你说的什么傻话,倘若我们是李子通一伙的,何必还要冒险前来?实话告诉你,辅伯的手段我早看通透哩,他派出的这二十名高手,名为保护我们,实际上却是监视我们,防止我们将消息透出去给李子通知晓,是也不是?”
看着目瞪口呆的汪有实,项洵摇头继续道:“哼,只不过辅伯都是料错了,若是探听消息,只消一个人便可以了,我们来四个人,岂非显得多余?即便是凑巧探得了杜将军的去处,现在再去埋伏,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嘿,若是我没有估错的话,与李子通里应外合的内鬼应该正在杜将军的队伍中呢。”
李靖等人策马靠上来道:“小洵说得不错,我也是这般想法,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与杜将军汇合,希望可以赶在李子通的前面吧。”
汪有实胆颤心惊地道:“真地有这么严重吗?为何辅伯他们并没有这般想呢?我的天,可千万不要是真的……”
项洵摇头叹道:“我也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只不过,我心中那股不妙地感觉越来越强烈哩……我先去和后面那二十位高手们打好招呼。”
汪有实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一时之间根本理不顺这些东西,幸好他的工作只是为众人带路,也不需要他想明白。
主意既定,众人于是便不惜马力,一路狂奔,转眼之间便已过了十多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