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透过薄雾,将光芒洒落下来,一片金红。
项洵拖着满是伤口的身体,勉力从河中爬上岸来,躺倒在一块大石上剧烈地喘息着,入秋之后的河水冰冷刺骨,将真气耗尽的项洵冻得真打抖。
昨夜的那群官兵非常厉害,带头的三人武功高强,其中一位还擅长追踪之术。
项洵在成功吸引了官兵们的注意之后,拼尽全力将那位追踪高手击杀,而自己肋部则中了一矛,伤口深可见骨,那是身上最重的伤,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
项洵一路西逃,却被官兵们衔尾疾追,就在他几乎力尽之时,一条河流出现在眼前,想都未想,他便扑通一声跳进河中,潜进河底,拼尽不多的真气,奋力往河流的上游而去。
夜幕之下,追兵们看不真切,只是胡乱向水中射了一阵箭矢之后,便迅速往下游追去,项洵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逃了一夜,项洵都不知道自己胡闯乱撞之下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用说去与刘元起他们会合。
静静地调息了一个多时辰,全身伤口终于愈合大半,项洵摸了摸肋下的伤口,确定它不会再撕裂开来,这才缓缓走进河边的一片树林当中。
项洵走后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呼啦啦地过来一队官兵,正是昨夜围捕项洵的那些人。
为首的一人仔细地辨别了项洵的踪迹,竟是丝毫不顾饥饿与疲累,便带着兵士往树林当中追去……
……
这是一片松树林,林中充斥着浓郁的松树的脂香味。
松林中的地面上,铺着厚厚地一层松针,踩上去绵绵软软,偶尔踩中干枯的松果,便会发出“喀喇”一声响,惊飞几只停在树上的鸟雀。
大约行了一刻钟,项洵终于从松林中钻了出来,不远的前方是一座小村子,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传来的一阵柴草燃烧后的香气。
项洵嗅着这香气,不知为什么,心情便自然而然地变得愉悦起来,抚了抚肋下的伤口,将有点卷刃的钢刀挂到背后,哼着小调儿往村庄行去。
迎面走来一位赶着猪崽的老汉,项洵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哪料到那老汉一见项洵,登时发了一声喊,连几头猪崽也不管不顾,撒腿便往村里奔去,边跑还边叫嚷着项洵听不懂的俚语。
项洵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阵,除了衣衫又变得破破烂烂之外,倒也并无什么骇人之处,自嘲地笑了笑,索性在路旁扯了根细条儿,赶着“哼哧哼哧”地猪崽们进了村子。
项洵想象中的一堆村民拿着武器冲出来,对自己喊打喊杀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整个村子中没有一点声息,宛若鬼域。
肋上的伤口突然疼痒起来,项洵晓得这是愈合的信号,索性捂着伤口蹲下来,停在那处逗着几只猪崽。
“猪崽们,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哧哼哧……”
“你们几个的家在哪里?哦,或者,你们主人的家在哪里?”
“哼哧哼哧……”
“……再哼哧一声给我看看,当心我一刀宰了你们这些蠢货……”
“哼哧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