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和蒙大娘先是语言交锋,接着发展成肢体接触,而体弱多病的蒙大娘被压翻在地,在地上双脚挣扎着想来个“大翻身”,而此时的王奶似乎突然力气大了许多,尽管蒙大娘在地上百般挣扎,却还是没有成功。
围观的人为了看得清楚,急忙围了上来,站在一旁点评着。
“蒙大娘看来是输定了。”马树伦看着王奶和蒙大娘挣扎的表情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别看王奶平时跟个瘟神一样,风都可以吹飘起来,现在还真是威风得很。”四婶不敢大声说话,原因是怕引火上身。但还是悄悄地和身旁的李嫂议论着。
“要是我我就扯住王奶的头发,她觉得疼自然就会放松,然后在一个翻身,王奶必然倒地。”方强辉的老婆在一旁指点着,就好像在走球场上看足球一样,而她,就是那个教练。
蒙大娘听到方强辉的老婆这么一说,顿时把掐着王奶的手腾出一只来便伸到王奶的头上去。
却不料王奶一扭头,嘴巴咬了上去,一副假牙紧紧地卡着蒙大娘粗糙的像松树皮的手掌,疼的蒙大娘一声声嚎叫。
杏花在一旁观着战争的近况,她两手握拳,有几次想冲上去对着王奶的干瘪的脑袋几拳,但都还是强忍住了,她觉得她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能像泼妇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村妇抓扯,更怕王奶因为年龄的悬殊而讹诈她。
不过,现在战况愈来愈对她的娘不利,心里便想着怎么才能扭转战局而自己又不用出手。
蒙秀山本来在里屋的看书,他以为他的娘只能和别人吵架,这么多年他亲眼看见母亲力战熊老奶,久战刘四婶的精彩场面,不过就算在激烈也没有发展成肢体相交。所以,对于此次与王奶交锋,他也认为最多两人多费点口水而已,于是他无动于衷的躲在屋里做着自己的事。
大概他也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于是放下手中的笔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没有听到有人扯着嗓子骂了,却还能听得见屋外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和笑声,于是也很奇怪的走出来一看,顿时傻了眼,两个女人正在地上翻滚,她的母亲披头散发,衣服裤子全是灰,脚上的鞋有一只被等到两米之外的院墙旁边的猪圈门前。只剩下的袜子现在后跟也磨破了。
而他的姐姐,乳名叫杏花的这个人,居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于是愤怒地说:“姐,你在看哪样?也不上去拉开。这么多人围着看丢不丢脸。”
杏花白了他一眼,说:“我怎么拉开,我拉娘,这死老奶就会打得更凶,要是拉她,她还以为我们一家欺负她一个。”
“嗨!”蒙秀山瞪了她一眼说,“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看着自己母亲和比人打架还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
说着,他跑上前,挡在王奶和自己娘的中间,然后使劲分开两人。
好不容易分开了,爬起来的蒙大娘还想伸出手来继续抓扯王奶,被儿子当着,伸出的手够不着,于是退回到板凳上,然后继续指手画脚发挥着她最拿手的本领,骂的是天昏地暗。
王奶同样没有想到过停止,站起来继续勾着背气喘吁吁的回骂着,看来老当益壮,也不亚于蒙大娘,两个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从唇枪舌剑到肌肤接触,然后又回到唇枪舌剑。围观的人有的觉得不会再出现精彩的打斗了,甚至现在光比口才就没有看头,所以无趣的走了,而这场战争最后结局竟然不分胜负,这不能不让这群善良的而且更无聊的专喜欢看热闹的人们有些失望,于是渐渐地散去了,各自回家做自己的事情。
蒙秀山一个劲的在一旁劝着,同时拍着他娘身上的灰尘,他的母亲伸出手掌然后几个手指头弯曲着像一把钉耙一样抓顺头上因为刚才的战斗弄乱的头发,同时眼睛斜瞅着王奶停了会儿又接着骂,嘴角冒出点点白沫,让人看了相当恶心。
王奶把头上即将散掉下来的像一堆牛屎一样的黑头巾扯下来,然后也把那稀疏的“杂草”往头顶堆放,接着再重新把头巾包在干瘪的脑袋上,四下里寻找拐杖,勾腰驼背的继续破骂,似乎只有找到这拐杖才能把她的咒骂发挥得淋漓尽致,表现出超能力的水平,也或者说这条拐杖会给她壮胆一样。
这时候,王天华和他的父母以及顾大娘也来了,他们见这阵势,地上一堆灰被滚得到处都是,王奶裤子上全是尘土,蒙大娘身上乱七八糟的,头发里还夹杂着她自己没有刨掉的干谷草,心里都知道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而这战斗才刚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