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子掉进去了!”殷骞哭丧着脸,就是不肯起来。
原来是那枚齿寒铁做的兔钥匙。但是现在逃命要紧,别命都没保住,要个那玩意儿还有个什么用?于是我不由分说,拽起殷骞就推着他赶快向前冲。刚过了河,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上面掉下一大片土方,将小桥给拦腰砸了个稀烂。
终于跑到我们进来时的门口,果然这里是一堵土墙,通往外面的路此刻并未打开,说明这里不是巽位。
……我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方位,抬头想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口,这时山洞内开始了最为强烈的一次晃动。顿时空间内到处都是尘土,什么都看不到了,耳边也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看来大山终于坚持不住,要塌了。
此刻没人敢再乱跑,全都老老实实地贴着墙边站得笔直,寄希望于身后这堵墙能够提供一个可以活下来的空间。
由于都是烟尘,没人敢睁眼,过了大概有一分多钟,轰鸣声逐渐变小,我轻轻地把眼睁开一条缝,虽然到处飘的都是灰,但竟然发现周围变得大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应该是山体已经坍塌了一部分,露出了外面的天,所以才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光线。
而我们,只能说命大,山体并没有塌到这里,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有了太阳,方向就好判定地多了,待到烟尘稍微落下了些,我立刻就判断出巽位应该就在右手方不远的地方,于是拍了拍身边的人,让大家排成一队,后面人拽着前面人的衣角,沿着墙根慢慢往右手边走去。
秋天刚好又在最前面,走了大约四五百步,她突然喊道:“我摸到了!前面是空的!应该有路!”
人们顿时疯狂了,连推带踹地争先恐后顺着那条道往外跑。
两分钟后,我们总算逃出了高唐的祖坟山,顺着船哥会事先架好的梯子,从“黄泉路”下到了实地上。
从地支门开始的夺命逃亡之路,由最初的二十多人,到现在真正跑出来的,加上我们仨,还不足十人。
多少人因为白舍年的一己私利,把命丢在了这里,永远永远地埋进了祖坟山。
船哥会的人有的瘫坐在地上,享受着“劫后余生”的阳光,有的除了后怕,更多的则是失去朋友亲人的悲痛。
而我们仨的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都逃出来了,秋天看着我俩一头一脸的黄土,还没意识到她自己也是那样,捂着嘴“咯咯”直笑。
而我和殷骞却知道,白狄峁走的这一遭,可说是先喜后悲、无功而返。齿寒铁近在眼前,更是不止一块,且数次被我们拿在手中,却又一次次失之交臂。
这也许真的是命。那些东西就该属于白狄峁,属于那些一千多年前的“超级工匠”们,属于这惊世骇俗的浩大工程,属于护卫着先祖的高唐人,也属于古长老。
刑天,这个无法估计战力的庞大军队,其实早已超出了那个时代所能接受的范畴,也可以说,它们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更不属于将来。
既然从未出现过,那就干脆让其从未存在过吧!
休息了一会儿,又听见轰隆声传来,这次是整个祖坟山全都塌了,千万甚至上亿吨的黄土夹着石块埋下去,纵然那些刑天拥有再多我们想象不到的本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下面继续睡他们的大头觉了。
刑天,一个多么霸气,充满着神话色彩的名字。还是继续当它的神话好了。
《一枚袁大头》第二部陕北白狄峁完
共计二十九万五千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