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展那双狭长的双眸,如狼如鹰,这浓重的黑夜与雾气都阻碍不了他的视线。(请记住我)
他始终一脸冷漠。一双修长的手臂,不断张弓、搭箭、射击,如此反复,身后的汉兵骑兵也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即便大多数敌人已经放弃抵抗,但他们的弓箭却依然没有停止,只要还有敢于起身反抗的剑士。
哀号声,拉弦声,呼啸声,在这暗夜里交织成死亡的交响。
忽然,荆展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是交战来荆展第一次停顿,身后的汉兵也跟随着他停了下来。
片刻,荆展将弓箭尾偏,射向了另一边。
刚刚,西斯利百夫长里奥贝。拉倒地后,爬向小胡安,将那个少年掩在身下的举动,全被荆展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得清楚。
一向冷漠的荆展,蓦然想起了当。日为掩护他们撤退,甘愿断后被俘的雷东风,虽然眼前的这个带着百夫长标志的西斯利人和雷东风并无相似之处,但那种瞬间流露出的情感,却还是触动了荆展敏锐的心弦。
心中的弦已经松弛下来,杀气。也跟着消减,手中的弦便慢慢偏移了那个怀着必死之心的西斯利百夫长。
也许,对于里奥贝拉,这不是一个彻底绝望的夜晚,。但对于其他敢于反抗或者起身的西斯利人,则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有些人妄想寻找出黑暗中的敌人,却在胡乱的冲。锋中就重重的摔倒在地;有些西斯利剑士想利用黑暗向村寨外逃跑,但还没等跑出大门,就被射杀在村路上。
一个,两个,十个,五十个……
“停止抵抗,停止抵抗,我以百夫长的名义命令你。们!”眼见一个个袍泽在黑暗中惊慌的乱跑着,又一个个倒下,里奥贝拉大声喊道。
“我们投降……”其实,。大多数西斯利士兵的心里早已经放弃抵抗,只是没有接到主将的命令而已,此刻,敢于负隅顽抗、心存侥幸的强硬分子,已经全部倒在地上,其中就包括那两个和里奥贝拉平级的百夫长。
于是,在这个最高长官的命令下,剩下的西斯利人都乖乖的扔掉了武器。
“所有人,趴在地上,有异动者,杀无赦!”荆展用汉语和西陆通用的莱丁语大喊道,接着,几个手下通晓大陆公路两则语言的侦骑又绕村将他的话重复喊了一遍。
闻言,那些扔掉了武器的西斯利剑士,只好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营寨四周的汉兵却并没有放松警惕,手中弓弩依然冲向村内。
“安邦,你带一队兄弟先控制住他们的军官,仔细搜查整个村子,将还活着的人都捆起来!”荆展道。
“喏!”从龙城出逃后,就一直跟随荆展的安邦,和孙得胜一样,已经被提拔为大队长,这次却是跟随荆展一起奔袭敌后,是荆展的得力助手。
“嗯,那个受伤的百夫长和他身下的少年就不用捆了。”荆展此刻也已经在身边汉兵的护卫下,进了村子,一眼就看到远处微弱的火星旁,那还是死死将少年掩在身下的里奥贝拉,他犹豫一下,补充道。
“喏!”安邦奇怪的看了一眼荆展,他可是第一次从自家这位大人眼里读出怜悯的情绪。
要知道,即使在狂澜军内部,尤其是从龙城一路回国的那些汉兵眼中,荆展固然是一个对下级极好的长官,但对敌人,甚至上司,都很冷漠,也许除了雷东风,在他眼里就没有其他值得信任的长官。
私下里,其他军官甚至评价荆展为“手黑心黑”。
今日,这有名的冷酷军官,却会对一个敌人怜悯,实在不可思议。
但荆展的手下也都了解,知道自家这位大人不喜欢废话,令行禁止,所以安邦尽管心有疑问,还是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命令。
“一营三大队,村外五里设暗哨,李大本,你率本队换上他们的服装,为明岗。其余人原地休息,按计划轮换。”荆展下令道。
“喏!”几个汉兵军官立刻下去布置。
“明扬兄,你去休息吧,下边我来。”凌云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荆展,心下微微心疼,忍不住道。
“不用,我还要审问下那个百夫长。子衿,一会你找人给那带队的百夫长止血,否则他死了就问不出情报。”荆展道。
“我却略通医术。”凌云笑道。
“甚好,我在山中打猎时也多少会点,但只是处理简单的外伤,一会我配合你吧……”荆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