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错。”看着万富贵脑门上长两个犄角,杨海林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镜子,整理下衣服,坐在床边,挺直腰板,大声道:“万管家,你胆子真不小啊!明知道我是西厂的特使,竟然还敢动手殴打本大人,你仗着万府来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殴打朝廷命官,这叫什么?这就是狗仗人势……”
“对,对,对……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就是一个狗东西,杨大人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请大人绕了小的吧!”万富贵眯着肿起的双眼,咧着流血的嘴角,哭着脸向杨海林赔罪。
金贡金财这哥俩看看坐在床上揉着腮帮子说话的杨海林,又低头瞧瞧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万富贵,这俩人的造型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那就是面部都惨不忍睹,像戏班子花旦演戏一样,心里觉得怪好笑的。
“本大人当然不会跟你这个狗东西计较。”杨海林说话语气大点,嘴角用力过猛,牵动伤处,十分疼痛,呲牙咧嘴道:“不过你把本官打成这样,你让本官日后如何见人?你得赔我毁容费,医疗费,外加精神损失费。”
“对,赔银子。”金财听见有银子可敲诈,一把抓住万富贵的领子,瞪着眼珠子,怒声道:“五哥,不,是我家大人乃堂堂的朝廷命官,被你打成这样,容貌被毁,日后怎能升堂办案,你得赔钱,牙蹦个不字,老子就一刀宰了你。”说着,他抽出腰刀,在万富贵的脑瓜皮上削了一下,一缕发丝落地。
这一刀下去,万富贵顿时感到头皮发凉,带点疼痛,吓出一身冷汗,差点没尿裤子,害怕不已,心里都开始怀疑这三人到底是不是官府中人,就这个架势,如同强盗一般。
“我赔,我赔银子。”万富贵哆哆嗦嗦地盯着面前晃来晃去的那把明晃晃的腰刀,哭道:“只要杨大人说出的数来,奴才一定照办。”
“很好,态度很好嘛!,知错就改,好同志。”杨海林眉毛一挑,眯起眼睛,掐着手指头开始算计,那样子有点像落魄的算命先生一般。
“医疗费五百两,毁容赔偿费五百两,精神损失费五百两,看在万大人的面子上,其他的费用全免了,再给你打个三折,纹银一千两。”
杨海林边说边眯着眼睛偷偷地看着下面的万富贵,只见他眼珠子瞪着溜圆,嘴巴张得多大,最后瘫坐在地上,拍大腿。
纹银一千两?老子在万府当了这些年的管家,平日里没少捞油水,也没攒下一千两银子,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要了我的命。
“大人啊!,小的就是一个下人,平日的工钱也不多,哪来这么多银子啊!,还望大人开恩,是否通融下,能再少点不?”万富贵把头贴在地上诉苦。
“奶奶个熊,跑这来讨价还价,你当去菜市场买大萝卜那,老子今天让你知道下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金贡瞪起眼珠子,就要上前接着揍他。
“别打……别打……我掏银子还不成嘛!”万富贵此刻死的心都有,见两只大狗熊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有抬头偷偷地看看上面的杨海林,对方绷着老脸,闭目养神,他叹口气,咬牙道:“不满大人,小的现在身上实在没有这么多银子,请大人宽限几日,等当全额送上。”
其实这万府的管家,油水是非常之大,而且平日前来办事拜访之人都会给他点好处,这一年到头下来也有几百两,可是万富贵有个是不良嗜好,赌钱。基本上前脚刚到手的银子,后脚就乖乖地给赌坊送去了,为此他还挪用过万府帐上的公款,而被万思依发现过,好在他也算是万家远房分支,又有万家祖母的庇护,这才没扫地出门。
“早说嘛!本大人不是不通情达理,来来来,起来说话。”杨海林见对方给钱,脸上的气色缓和不少,忙让金财搬把椅子,让万富贵坐下说话。
万富贵见金财怒气冲冲地把椅子放到他身旁,看着那两个凶神恶煞,他也没敢坐下来,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听杨海林继续白话。
“本大人,向来是以德服人,不知万管家赔偿给本官的一千两银子是否是自愿的?”
“自愿,这都是小的冒犯大人,罪该致死,是大人宽宏大量,饶恕奴才,多谢大人开恩。”万富贵别提多憋屈,谁他娘的傻透气了,白白送人一千两银子,你被打,老子也没少挨揍,欺负人啊……
“那好,本官宽限你三日,过期不付,十分利息,有凭无据,必须立下字据,你看怎么样啊!”
“一切全凭大人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