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林用一夜的时间来安慰自己,终于从丢钱的痛苦经历中挣扎出来。既然人死而复生,那是上天的恩赐,重新得到一个崭新的生活,丢点银子算算个屁啊!只要五爷人在,大把的银子可以再赚。
他就不相信凭着先进头脑在这落后的旧时代里啥事干不了?深信自己定能创出一翻大事业。既然没费吹灰之力就赚得二百两银子,那以后的机会是大大的有,银子是花也花不完地。
一大早上,当大伙看到杨海林从屋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脸上依然是往日灿烂的笑容,笑呵呵地跟大伙打招呼。众人见他站在门口,插着腰,咧着嘴,当众宣布一条新规,任何人不许在他面前提丢银子的事,谁要胆敢违背,他发誓定会抱着对方痛哭,让他身上衣服一天都别想干透。大伙一听这誓言也太过毒辣了,从此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因为金财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那可怜的金财,驴肉没吃到嘴里去,身上的衣服被杨海林的眼泪和大鼻涕弄湿,一夜都没干透,还挂在马车上晾晒那,一大早上就光着膀子,哆哆嗦嗦地瞪着罪魁祸首的杨海林,心里怀疑杨海林是不是孟姜女托生的。
杨海林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边,看着众人在院子里忙活,没有理会金财那杀人的眼神。当看见秀儿端着木盆过来,赶紧笑呵呵地打招呼。
“秀儿,早儿。”
秀儿见杨海林的气色不错,也没敢提起昨日的倒霉事,笑呵呵地问道:“五哥,起得这么早?这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怎么不多睡会儿?”
“今早不是要启程赶路嘛!五哥这么勤快的人,怎么可能拖大伙都后腿那。”杨海林用挑逗的眼神瞟了一眼金财,跟着秀儿进屋,边走边说:“五哥现在是无银一身轻,嘿嘿!那可是二百两啊!天天背着那玩应多累啊!我不仅不恨那小秃驴,还要好好地谢谢他,奶奶的,五哥我以后要见庙就拆,见和尚就打。”
“嘻嘻。”秀儿听完,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先让正在愤愤不平的杨海林赶紧洗脸,随后为他拿早饭去了。
早饭过后,众人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程。路上平安无事。第三天晌午,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镖师们的护卫之下安全抵达大同府。
谭老爷子先让金发带人把各家店铺的货物护送回去,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回到大同镖局。
等到了镖局门口,杨海林也被金贡金财兄弟俩从那牢笼般的马车上扶下来。
“终于到站了。”杨海林麻木的双脚沾地,长长地吐出一口粗气。
哥俩也没有理会他,直接去帮大伙往院子里抬东西。因为在这些日子相处中,经常听到从杨海林嘴里冒出些屁话,一句也听不懂屁话,所以他们也就习惯了。
杨海林站在大门口,打量着身前的大同镖局。门房当然没有城楼那么高大,也没有大户人家那样气派,不过在他的眼界里也算壮观。只见两侧青砖砌成两米多高的大墙,正中间就是一座黑瓦封顶的三间门房,黑油漆大门,擦得干干净净,两个狮头门环牢牢地镶嵌在门板上,有种威严。傍边有个小角门,是平时人进出之用,门槛被鞋底磨得发亮。大门上端悬挂一幅有点脱漆的大横匾,上面写着“大同镖局”四个漆红大字。
杨海林点点头,心里想这就是自己暂时的新家,不知道能呆多久?要是自己的伤痊愈后,自己还能去哪那?唉!管它那!只要他们不赶我走,我就赖上这里了,镖局里的人都很好,尤其还有漂亮的小妮子秀儿陪伴,一辈子住在这里才好那,上帝保佑啊!”
正当杨海林昂头看着牌匾胡思乱想之时,却听见有陌生人大声说话,低头看去,只见有个年龄跟他相仿的人从院子里出来,此人虽然面带笑容,却不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到谭老爷子近前亲切地打招呼。
“师傅,您回来了,这趟镖是否顺利?”
谭老爷子把马缰绳递给了此人,喘口气说道:“还算顺利吧!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吗?”
那年轻人恭维地笑道:“师傅,有徒儿我在家坐镇,您老怎么还不放心?家里一切安好。”
谭老爷子点点头,向院内看看,又问道:“咦!怎么没见着金喜啊?他人那?”
那人又把马缰绳随手塞给旁边正在忙活的镖师手里,挺了挺身子,回答道:“哦,是这样子,这不是已经秋收了嘛!我让他去趟乡下收租子,估计晚些才能回来。”
老爷子点点头,满意地说道:“坚寅啊!这几个月我不在家,你在家里操持家务也辛苦啊!”
杨海林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贱人【坚寅】?还有人给自己起名字叫贱人?真是犯贱啊!
贱人听完谭老爷子的夸奖,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殷切地说道:“师傅在外走镖那才叫辛苦,家里这些都是徒儿份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他还想跟老爷子套近乎,跟在谭老爷子身后就要往里面走,突然看到秀儿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进院子。他赶紧转过身来上前帮忙,脸上挂满笑容,兴奋地说道:“师妹这一路辛苦了,让师兄来帮你。”也不管秀儿乐不乐意,直接抢过秀儿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