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纳闷呢,按理说,这密折进京应该不动声色,小心匿藏,怎么可能就能让人一下子看穿呢?”王绍微也不解的摇了摇头道。
“这周王究竟想要干什么?”王绍微站了起来,手中的白子全部洒落在棋盘之上,贾仁义暗松了一口气,棋局已毁,自己不需担心了。
明折之事,却以密折递送,欲盖弥彰,这分明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吗?明晦之间他倒是用的挺娴熟的吗!朱影龙在王绍微之前就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下了这个精确的判断。
“命令陆皓天拦截吗?”熊兆琏小心请示道。
“不!”朱影龙摆手道,“不能,还要沿途小心照拂,确保携带密折之人安全到京。”
“是,王爷。”熊兆琏虽然不明白,但他知道听王爷的,准没错,下去传达命令去了。
“周王这份密折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呢?”史可法自言自语的道。
“那边还在挖吗?”朱影龙突然冒出一个不着调的问题道。
“不知道,他们一直没有把泥土往外运,我们的人又进不去,实在不好判断。”史可法愣了一下,回答道。
朱影龙眉头紧锁,按日子算起来,五天的时间最起码能挖个十米见方的大坑,没有先进的抽水工具,再挖下去全是水,能再挖个三五米就是极限了。就算有宝藏,现有的技术根本取不出来,还有虽然不能混进去了解情况,但别忘了,他还有望远镜这个宝贝,随便在周围找一个制高点,就算不能完全看到里面的情况,至少也能猜到些蛛丝马迹,这项工作自然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熊廷弼在负责了,不过他人还没有回来,一切情况朱影龙自然还不太清楚。
正想到他,熊廷弼就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了,将今日所见包括那十几个挖土的工人被拖到外面挨打的事情一一叙述出来,这就更加佐证了朱影龙心中的猜想,朱恭枵果然怀疑自己已经取走了宝藏,那道密折百分之九十是针对自己的,果断下令道:“不惜一切代价让周淮安一定要让这份密折到京之前知道密折上的内容!”随后马上又补了一句道,“但是千万绝对不能让那送密折的人知道。”
史可法和熊廷弼面容都是一动,都知道风雨已经压境,二王之间的争斗才只是小小的热身,更残酷激烈的现在才开始了,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任重而道远,默默不语。
“继续监视那边的动静!”朱影龙给了熊廷弼一道命令,就让他先下去了,史可法也让他出去了,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一片混乱,更本就理不开一个头绪来,比起刚来开封那个时候意气风发,雄心勃勃,此时的朱影龙简直又想再撞一次柱子的心都有,真想把自己再给撞回去,虽然他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穿越时空真的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吗?不见得,至少自己不是。
这个时空此时绝对不止朱影龙这个冒牌却有实实在在的信王爷一个人在烦恼,还有一个人,他死里逃生,却到处受人白眼,以前见到他恭恭敬敬的,现在都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们,让他饱受冷眼,人情冷暖,从司礼秉笔太监一降再降,如今的李永贞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太监,他给看门的还是以前巴结他不得了的那个涂文辅,现在看到涂文辅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那副模样,恨的直咬牙,在皇宫,官大一级不止压死人那么简单,皇宫内的冷血、残酷、无情李永贞他是一清二楚,所以他一直在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度过了最艰难的一个多月,他也放下以前的架子,他能成为魏忠贤的心腹,自然有些本事,很快就暗中联络了不少老太监,他们大多因为魏忠贤得势之后失势之人。
在皇宫内,太监靠太监是靠不住的,魏忠贤也是因为天启弟的信任才有今天的权势,李永贞是心知肚明,同时他也认清楚了,魏忠贤离开了天启弟,根本就什么都不是,皇权才是至高无上的,这是魏忠贤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宫中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统御三宫的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虽然还不及那奉圣夫人权势大,但她毕竟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奉圣夫人再狂妄,她也是不能取代皇后的位置,所以他要投靠的大树就只有皇后张嫣了。
但是要取得皇后的信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皇后能够屹立不倒,除了本身贤惠身正之外,还有她的能力决不容小视,所以不送上一份大礼的话恐怕难以取信,李永贞想来想去,就只有去年废后一事,皇后一族都受到牵连,至今国丈太康伯张国纪都还在在反省思过,如果自己能将此案翻过来,洗刷这不白之冤,岂不是大礼一份,但他这么做就等于完全跟魏忠贤决裂了,万一张皇后不接受他,那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想到生死,李永贞不禁有些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