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螃蟹要爬上甲板了,陆大川一路小跑到了我们身边说:“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得把它弄下去才行。”
“别呀,这只螃蟹够咱们五个人吃好几个月的了,我看还是想办法逮住它的好。”
陆大川白了我一眼:“就怕咱五个人不够它一口吃。”
“炸药。”刘长转过身,脊背对着陆大川,“我包里还有炸药。”
“tnt威力太大,我怕船承受不了。”
说话间,大螃蟹已经完全跨越了栏杆,爬上了甲板,两只大螯像是两把巨大的钢钳左右挥舞着,快速摆动着八只尖利的脚爪,直直地向我们爬了过来。
“我操!螃蟹不是横着走吗?这是什么品种,怎么直着就过来了?”
陆大川叫了起来:“干尸巨螯蟹!”
我惊奇地问道:“什么干尸巨螯蟹?”
“不是干尸,是甘氏,甘草的甘,姓氏的氏。”陆大川背书一样回答,“甘氏巨螯蟹是一种生活在日本至台湾以外太平洋500到1000米深海底的巨大直行蟹,以鲨鱼、盲鳗、螃蟹、各种鱼类为食。寿命可达100年,记录在案最大的是4米多,看来他们抓住的只是这种螃蟹的孙子。”
“我晕!咱们不是在河里吗?怎么会有太平洋里的螃蟹?”
直行巨蟹爬动的速度超级快,几下就快到我们面前了。
“应该是这条暗河直通大海吧,要不然这艘巨轮也不可能跑到河里来。”陆大川护着我们往船室通道口退了几步,“刘鹏,炸药,顾不了那么多,再晚这龟孙会把整艘船的上层建筑夷为平地的。”
刘长腿反手摸出一卷炸药:“设定的时间长一点,最好能它吃到嘴里去。”
“明白。”
陆大川接过炸药,正要设定时间。我们身边的走廊里猛然刮出一阵冷风,我们顿时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不由得都转过头看。
只见走廊内影影瞳瞳窜出了十几条大汉,胡子有大有小,依稀能辨认出他们都是欧洲人。他们手握汤姆逊机关枪,窜出来后在我们面前一字排开,冲着直行巨蟹就端起了枪。
我们立即看到巨蟹被打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却听不到枪声,也看不见子弹射出枪管的拽光,更不见有弹壳落在地上,一个个都惊愕地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大概三分钟过后,直行巨蟹好像是被打得受不了了,两只大螯在空中一摆,转过身从左舷一头扎进了河里,溅起的浪花足有几十米高……等我们完全清醒过来再看,早已不见了那些大汉的身影。
这一幕发生后,巨轮虽然依然灯火通明,但是在我们眼里却更加的阴森恐怖。
直行巨蟹掉进水里后,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对巨轮失去了兴趣,再没有撞击船体,巨轮又恢复了快速平稳的航行。我们战战兢兢在尽量离船室远一些的甲板上找到一块干燥的地方,脱掉被河水淋湿的外套拧了一把水,一边讨论着河里的大螃蟹和轮船上的种种怪事,一边围着汽油炉烘烤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陆大川说那只大螃蟹叫甘氏巨螯蟹,是生活在太平洋海底的一种直行巨蟹。我问他太平洋里生物怎么会出现在河里。他说应该是这条暗河直通大海。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这种解释根本就说不通,就算是暗河直通大海(其实,有那条大河不通海呢!),海洋里的生物在淡水河里也生存不下去呀!
我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陆大川说我钻牛角尖,他当时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那只螃蟹有可能并不是真的甘氏巨螯蟹,而是一种和甘氏巨螯蟹相似的巨大河蟹,也有可能暗河的不远处就是入海口,螃蟹来河里觅食,游一圈就会回到海里去。我又想了想也是,从我摊上这档子事以来,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事物实在太多了,暗河里有一只巨蟹也实在不足为奇。
汽油炉煮饭还行,烘衣服实在不给力,胳膊举得酸死了,外套丝毫不见干。陆大川熄灭了炉子,望着远处的船室说:“太浪费了。船这么大,里面肯定有不少东西是木头做的,咱们进去弄一些出来,燃一堆篝火。”
我和刘长腿对望一眼,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陆可琴、林仙儿更是面露惊恐之色。
见我们都不说话,陆大川站起来把湿漉漉的外套递给我说:“你们害怕,我自己去。”
我们都不同意陆大川去冒险。争执了一会,我建议把湿衣服挂在栏杆上晾着,搭起帐篷取暖。反正一时半会也下不了船,船室里又不敢去,一直呆在甲板上吹风也不是一回事。大家都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在甲板上搭起了帐篷,算是在船上正式安了家。为了长久之计,我们又去取回了吊着救生艇的两条登山绳,一条固定帐篷;另一条陆大川当鱼线,用细钢钎弯了个钩子拴在绳头做鱼钩,用香肠、肉干做饵,试图钓一些鱼上来。
看着他做的那比挂猪肉的肉钩子还要大的鱼钩,我啧啧舌:“大哥,你这是要把那只大螃蟹再钓回来吗?!”
“你小子少给老子屁话!”陆大川给了我屁股一脚,把挂着诱饵的钓索抛向水里,“有能耐你顿顿吃压缩饼干。”
我诚恳地说:“好吧,不打搅你了,我回帐篷暖和,有鱼咬钩别忘了叫我帮你收钩!”
见陆大川大脚又飞了过来,我捂着屁股猛跑几步钻进了帐篷,走到陆可琴身边,屁股还没挨地,就听陆大川在外面大吼大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惊恐得都快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