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巨轮从暗河中驶来时就灯火通明,靠岸抛锚后船上的灯才熄灭,但是当时我认为这船再诡异,上面也应该有一两个活人,哪怕是像杨红旗那样身体变成了骷髅的老人,才被陆大川的万丈豪情弄得昏头昏脑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而现在在船上转了一圈,知道这艘船不但不可能有活人,而且连船上的一切设备都是坏的,灯不可能亮,汽笛不可能响,所以突然船上的灯又全亮了起来,我心里惊慌,抓着栏杆的两手糊里糊涂就松开了,身体扑里扑通就摔了下来,下巴颏狠狠磕在地上,疼得还没晕过去。
陆大川抓我背上的登山包把我拉起来说:“你小子还没动真格的了,怎么就软了?”
“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我干巴巴的话语难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在这种时间也没人笑话我,因为面对这种情况大家都感到恐惧,说不害怕那才是不正常。
抓紧时间攀着绳索下到救生艇上离开,还是留下来把大船上诡异的事情弄清楚?
我们还没拿定主意,船身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我们听到一阵绞盘咬锚链的喳喳声和巨锚出水的哗哗声后,在一声巨响的汽笛声中,巨轮便离开河岸迎风破浪向前驶去。
陆大川爬在我们边上一面窗户上向里面望了望了说:“还是看看这船上到底什么情况吧!”
害怕救生艇在大船体上撞碎了,我们把登山绳往回收了一截,让救生艇悬在大船船身的半截腰。然后我们又调头向船尾的驾驶舱走去,陆大川的意思是船既然能被顺利地发动起来,有什么古怪首当其冲的必然是驾驶舱。所以一路走去时我们的速度特别快,就好像去晚了人家就关门下班了一样。
事实证明陆大川的想法是对的。一走到驾驶舱的门外,我们就发现舱内完全变了样,那些原本破破烂烂的仪器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像是倒扣着的圆形铜鼎模样的奇怪的仪器。
仪器特别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舱室,上面三支冲天的角,每支上面都发出一道蓝色的像是闪电一样的线形光芒,连接着室内的天花板上的三个地方。
我们挤在舱口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想进去又怕那三道蓝色的光是高压电流。我问陆大川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会说:“这东西虽然诡异,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到船头去,等它不走了,咱们再划小船找出路。”
“要是它一直走呢?”
“那正好可以看看这条暗河到底有多长,能通到哪。”
拿定主意,我们沿着侧舷外的楼梯往最下面的一层甲板走,经过一个舷窗时,我不经意一扭头,看到里面有个金黄色头发的外国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坐在一个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正在化妆,见镜中她三十岁左右,面貌清秀,碧眼红唇,胸前两个肥嘟嘟粉嫩嫩的像要从胸口开得很低的礼服里跳出来的一样火辣诱人,我不由得看呆了,脚步停了下来都不知道。
“不快走,看什么呢?”陆可琴在后面推着我脊背催道。
我顺口说:“你看那个房间里有个外国女人。”
陆可琴逮住我腰里一块肉,掐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来在看女人。”
揪心的疼痛让我幡然醒悟,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也不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个女人?
“哪有女人?我怎么看不见?”走在最后面的刘长腿爬在楼梯栏杆上,俯身问道。
“就在……”我手臂抬起来指向窗户话说了一半,额头冷汗噌噌就冒出来了。因为我刚才看见那个房间里灯光依然亮着,可是里面只有一堆破烂和一个四条腿朝天的小桌子。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堆破烂的杂物:“真是见鬼了!”
“别在哪疑神疑鬼的了。”走到最前面的陆大川已经下到下面一层的侧舷走廊上,仰起头说,“快下来。”
在陆大川催促下,我们返回最下面一层甲板,来到船头,围成一圈坐下来。
我不死心又扭头望向巨轮那多达七八层甲板的上层建筑,看到那些小方格子窗玻璃里面的确有人影晃动,指给他们看:“你们看不到那些人影吗?”
陆大川把我手臂压下来说:“刚才放救生艇时在舷窗上我就看到了。”
“你爬到窗户上看的那次?”
“嗯。”
“看清楚里面是人还是什么?”
“我晃见里面有人,贴到玻璃上看时却只看到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难道人在船上死后灵魂会被永远的禁锢在船上的传说是真的!?”我低着头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