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和赫连拓疆到郁久闾遗肩头染血,便都想过来帮他包扎,岂料脚还没动弹呢,一蓬箭雨便射向了他俩。
俩人下意识地展开身法躲了开去,然后各自藏在一棵树后,等到他俩不约而同的再去时,原先所站着的那块地方,此时俨然成为了人间炼狱,横七竖八净是些惨不忍睹的尸体。
刘寄北一直静悄悄的呆在树上,到如此场面之后,禁不住有些心惊肉跳,暗道:人命在这个时候,竟是如此的脆弱,卑贱得犹如草芥一般。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两方人马,该站着的站着,该骑马的骑马,可是在片刻之后,已经是成了一些没有生命的肥料。
在所有人当中,刘寄北比较挂念的当数伽罗和那个被鸣镝射伤的少年人。
他之所以挂念伽罗,完全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善良,心中既有好感,当然不愿她受到伤害。
至于那个身中鸣镝的年轻人,则是因为他事先隐藏了刘寄北的行踪,出于一种简单的报答心理,故而,刘寄北也不希望他受伤。
当乱箭射起的时候,刘寄北先是到伽罗连蹿带跳地躲了开去,接着便望见树下面的那个少年人,硬撑着把身子滚出老远,随即十分狼狈的也找了一棵大树作掩护。
他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个少年人躲箭的样子虽然十分难,却也不失为保命的一个好办法,此子在仓促之间,竟然能够应付得如此稳妥,可见其心智真就很不一般。
刘寄北正寻思间,忽然心生警兆,连忙凭着感觉去,却见那个柔然国师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爬到了树上,就在下面正眨着一双妖异的眼睛盯着他。
猛然间出现如此情景,刘寄北禁不住诧异非常,他暗自吃惊,心道:他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此人如同鬼魅,真是骇人。
刘寄北见到人家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调整心态,朝着迦旃林提一笑,说道:“国师不要误会,我实在是一个局外人,与你们任何一方都没关联,只是凑巧赶上了这件事,你忙你的,用不着顾忌我。”
迦旃林提到刘寄北泛出的笑容,眼睛妖异的光芒竟是为之一淡,像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低头沉吟了一下,随后很快的就抬起头来,说道:“你是谁?怎么会‘拈花一笑’的功夫?”
这两句话直弄得刘寄北有些糊涂,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吾了一下,方才愣愣的答道:“我叫刘寄北,本是这山里的樵夫,咳咳咳,我一生从没出过山,每见着人除了会傻笑之外,哪里会你说的什么‘拈花一笑’的功夫呀?我国师定是误会了。”
刘寄北说到这里,忽然地低声惊呼:“国师快!郁久闾庵罗辰倒地不起了,喔!郁久闾遗去搀他了,啊!有危险!”
迦旃林提连忙去,果然见到郁久闾遗正从地上搀起郁久闾庵罗辰,可就在这时,独孤永业已然杀到,手中双矛一前一后,直取郁久闾遗。
不仅如此,另一边的阿史那摄图也窥准机会,杀气腾腾的奔了过来。
这家伙定是恨坏了郁久闾遗,丝毫没有顾及肋骨的伤痛,人尚是离着郁久闾遗还有着一段距离,他手中的斩马刀已是早早地举了起来。
此时的他须发怒张,双目圆睁,状若出战猛虎,样子十分可怕。
随着他一声巨吼,斩马刀带着一道寒光,直斩郁久闾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