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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贾母又提及癞头和尚拦车一事,贾赦为宽母心,出言劝慰一番,应了找寻一事。可是回屋一想这事实在难办,天下之大,如何去寻这一个和尚去?更何况这和尚无名无姓,就是让官差寻拿也没有依据,如此思量如何不难?贾赦挠头也没有主意。后悔当初不应与贾母将话说满了去。
张夫人见贾赦犯愁也劝解道:“老太太忧心也是常理。这和尚拦车便是无理。若是真的有那和尚要化人家儿女,还不知会做什么事去?细想起来哪有出家人去要人家女儿的?难道要了去他便会好生照料?怕不是拐子吧?如此想着更觉得万幸此番只是一梦?若是真的,又赶上狠心无知的父母,那娃儿不知要遭多少罪去?”
贾赦听了这话也是点点头。
张夫人又道:“此番大姐儿有了此番遭遇,老太太也难免多想。虽说这癞头和尚难寻,但老太太也并未说定个日子一定要寻了来。老爷也不必太过心急,想方找就是。便是找寻不着,老太太问起也不会说老爷做事不尽心去,只能感慨茫茫人海遍寻不着便是了。”
“这话是不错,只是好歹得有个寻的方来。”
“老爷说的是,寻人这事自然是官方的衙役做的最多。若是有个画像张贴张贴也能事半功倍。”
“这法子我早有想过,那日见过癞头和尚的婆子丫鬟俱在,画像倒是不愁的。只是若是报官恐怕会扯出旧事来,反倒不美。”贾赦愁眉苦脸道。
“老爷说的是,本来老太太便想将事隐了,才不令声张。若是报官也就只能隐去一些,或假借一番了。”
贾赦一听倒是有了主意,这寻人找官家最好,况且细想找到这癞头和尚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拦挡妇人就已和清规戒律不和,嘴上又念叨的都富贵荣华的也不是一般和尚该念的。找到官家审讯一番倒能知其事情。自己那时在打听结果告知老太太便是了。
正巧这一日偶遇京城府尹方中正,贾赦心想这京城府尹主抓这京城治安诸事,此事说与他最是合适。便上前和方中正寒暄几句,请其去府上小坐称有事相商。
如今方中正对贾赦倒还有些认同。经赖大一案对贾赦这人有了几分改观,对那些苦主均做了补偿,归还田地屋宅也毫无刁难,事情做得潇洒大气。此番方中正见其诚意相邀,又称有小事相求,实不好拒绝,便应了。
隔了三五日,这方中正便来了这荣国府。此时府匾早已换成御笔题字的一等将军府。名帖交了片刻,贾赦便亲自出来笑脸相迎,将方中正礼让至书房,客套寒暄了几句。
“贾将军,不知贵府何时相求?”方中正言道。
贾赦脸上有几分窘迫道:“倒不是府上有事相求,是前些日子,我自身遇到件事。虽为小事,但仔细思来却也有些蹊跷,想说与方兄听听。”
方中正见其说这话有几分古怪,也生了几分好奇。
“那一日宝盛斋进了新物件特送信与我,我便去瞧瞧。那日也是无事便换了条路,那路倒是幽静。行至路半,却见一和尚拦住一带着幼童的妇人,说那女童是父母累赘,养着徒生烦恼,不如化给他去。说完还半拉半拽要将那女童带走。那妇人叫喊起来,我正巧路过便出声,呵斥那和尚几句,哪有化缘化走人家孩子的?更何况人家不依,你还生抢?怎知他跑得甚是快,我的小厮竟然没追上。我觉得此事奇怪,一问那妇人,那妇人说这和尚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见了她家女儿便就说了这番话。自己不依,他便上前来拉扯。之后我叫小厮送了她们一程,逛了店,将此番遭遇说与家中老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