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怕是躲不过了。
想到这里,玉龄浑身紧绷着的劲儿陡然一松,努力扯起笑脸,“是不早了。妾身这就让人打水进来,服侍爷安置。”
说着就要往外走,然而不过走了两步路,但觉下头一阵热流涌出。这种感觉玉龄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穿到这具身体之后还未曾体会过,可上一世却一直断断续续的伴随着她。
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一件事。
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当着胤禛的面,玉龄又惊又喜,又羞又囧,一时定在原地,没了动作。
胤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再次叫道,“福晋?”总觉得今晚福晋格外爱出神,显见得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太过出乎她的预料。
他心中陡然生出几分得意。这女人胆子不小,方才饭桌上竟敢调侃于他,他不计较,不过是大度罢了。如今她可也知道怕了?
“爷。”玉龄红着脸,声音干涩的道,“请爷稍待,容妾身先去更衣。”
说完之后便夹着腿,姿势怪异的快步走开了。
胤禛满脸愕然,不知道玉龄这又是要使什么怪。玉龄已经叫了乌嬷嬷,先替她找了月事带来换上,然后更了衣,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乌嬷嬷抿着唇笑,“恭喜福晋,这便是成人了。福晋往后便可承宠,争取早日诞下个小阿哥才是。”之前乌嬷嬷就提过让胤禛在这里过夜的事,玉龄一概都用这个理由搪塞,如今现世报来了。
她头痛的捂着脸,“嬷嬷就别打趣我了。爷还在外头呢,说是今儿留在这里过夜。”她突发奇想,“嬷嬷去替我打发了他吧。这种事我自己说不出口。”
乌嬷嬷原本不同意,听到后面一句,抽搐片刻,便应了。“也好,反正不急在这一时。”
玉龄不知道乌嬷嬷究竟是怎么说的,然而片刻之后,胤禛竟走进了内室。这一回根本没要玉龄插手,直接让苏培盛给他更衣,然后便登上了床榻。
玉龄愕然,支支吾吾的道,“爷,这怕是不妥吧?”
“无妨。”胤禛瞥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爷胳膊伤着了,夜里起身不便,福晋在一旁也可照看。”
玉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之前想多了……至少在胤禛的胳膊好全了之前,应该是不必担心的。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之后,算算除夕都过了。
就算到时候仍旧躲不开,好歹自己又长了一岁。
……
又过了两日,玉龄正在院子里打理胤禛命人送来的一盆菊花,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而后门被推开,佟芷儿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见了玉龄面前的菊花,她脸上的笑意更甚,“今儿一进宫,便听说御花园培育了好些珍品贡菊,送到乾清宫给皇上赏鉴。又听说皇上叫了皇子们去考校功课,四爷得了皇上的赞,求了一盆墨菊。我就猜着是在福晋这儿,这不就赶着过来了?”
玉龄探究的看了一眼佟芷儿,她对宫里的事情还真是一清二楚。
“这我竟是不知。”她笑了笑,“不过花是爷让人送回来的,倒是无错。只是嘱咐是御赐的,要好生养着。却原来是考校功课的赏赐。”
“可不就是。”佟芷儿在她旁边坐下,“听说是作了一篇文章,皇上很是喜欢呢,其他人都被比下去了。”
听她这么说,玉龄倒是微微皱眉,“其他人都比下去了?那太子殿下呢?他英明神武,四爷不及多矣,怕是赏赐比四爷还多吧?”
佟芷儿脸上露出几分扫兴的神色,“这倒没错,皇上赏了太子爷两盆呢。”
怎么太子爷得了赏,佟芷儿却并不高兴,倒像是更替胤禛觉得开心似的。玉龄心下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然而虽然荒谬,但是一出现,就牢牢占据她心中,根本无法消去。
从始至终,佟芷儿对自己——或者说胤禛表示出的在意和热情,都太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