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奇道:“难道周全所言无差,还真有这么一个‘师父’和‘师兄’?天下间最善于用药之人?那不是我们师父么?”
上清笑道:“天下之大,高手众多,你们可别把师父看得太重了。”
天阳向周正问道:“那个人为何给你这许多药物?”
周正道:“他说了,只要我能拿这些药物害人,他就有无尽的好处给我,至于要杀害什么人,他倒没有指定。”
上清道:“其实胡子成的弟弟,乃是被此位赠你药物之神秘人所杀?”
周正道:“不,胡子成的弟弟,是我在此人的指导下,用巨蝮草毒杀的。”
上清问道:“你化身为胡子成之后,又用巨蝮草毒杀了周满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原配夫人?”
周正低下头,说道:“现今之际,我很是后悔。”
上清点头道:“你夫人对你很好,虽是被你强迫,失身与你,却对你始终如一,不离不弃。你……你对她相负甚多。”
周正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我的确应当被千刀万剐。”
上清接着问道:“你杀害郑四海的夫人,是为了给周全出口气么?”
周正突然紧盯着上清,说道:“我从没害过郑夫人!道长,我尊敬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如同官府那般,只要抓到一名疑犯,就将所有发生过的罪名都扣到他一个人的脑袋上。”
上清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周全的源业武馆是你在幕后一手操办的,武馆有今日规模,全是依仗你的头脑与智慧。因此在四海镖局和源业武馆发生矛盾时,怀疑到你身上。对此,我十分抱歉。”
周正面色渐渐恢复平和,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坏事做尽,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至此,有关‘紫仙洞’一案的所有谜团都已解开。范逐世将受伤的周正用锁链拷了起来,带回衙门。
天生担心贺云镜不能公正断案,怕他被周正利用钱银诱惑,因此放过这真凶。
但范逐世一句话便消除了天生的疑虑:“正因为贺大人对钱财情有独钟,因此才定然会将周正斩首。”
天生问道:“为何?”
范逐世道:“大唐律例规定,死刑犯人的家产应当由亲属继承,若无亲属,财产便由衙门收缴。周正与周全落案,二人重罪,依法当判斩首。如若此二人旁有妻妾、下有子嗣,他们的财产便可由亲属继承。如此一来,其家人便可进而利用钱财贿赂贪官,将此二人暗中救出。此等案例,在官场黑幕中,倒也不在少数。但周正心肠狠恶,毒妻杀子,原本可利用官府黑幕来救助他的亲人也已全无。既然这两兄弟在苏州无亲无故,大量财产便均由官府没收。只由此一点,便可得知,贺云镜绝不会放过周正、周全两兄弟。”
上清叹了口气,说道:“这就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即便官场再是黑暗,老天也会开眼除恶的!”
第二日,细雨蒙蒙。
清晨,野外的树林在细雨中,散发出一阵阵清新气息。
众人在周满的坟前哀悼,告诉他已将真凶缉拿归案。
周正与周全已被宣判斩立决,今日午时执行。不知周满和他母亲在地下听了这消息,是什么样的心情。
上清、楚仁义、天阳、天青、天生、郑四海、郑瑶、张楚心,均悄立坟前,他们不愿大声喧哗,生怕打扰破坏那死者所享受的安然宁静。
上清已将整个案件讲与郑四海知晓。
郑四海点头道:“虽拙荆之案未解,但道长将紫仙洞连根拔起,破除了苏州府十年来这最大之恐怖传说,当真可喜可贺。昨晚,小弟带领郑瑶来找你们饮酒,见到被窝中的血迹,还道众人遇难,当真急煞我等。在苏州府,什么人有能力袭击上清真人?此情此景,任何人均会想到这神秘而恐怖的洞府。当时,我以为紫仙洞前来找青城派的麻烦,可吓坏了。却未料到,这是紫仙洞之举没错,但其实力竟如此不堪一击。”
上清点头道:“多谢郑老弟挂念!话又说回来,尊夫人一案,我已有眉目,你就等着把真凶缉拿归案吧!”
楚仁义突然指向前方的坟头,众人细看,其上一株翠绿的小草已破土而出。
众人知道,那是周满生命的延续。
只要有上清、楚仁义、天阳这等仁义之士,天下间那为人景仰的正义,也将会永久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