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它渐渐开始放肆起来,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固定,直到现在,从晚上12点开始“上班”,到早上8点结束,每一次都是这样,不多不少,8个小时,每周来6次,随即选一天休息,仿佛它的出现是某种工作需要似的。
卫择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进行了某种测试,进行什么莫名其妙的科学研究,而之所以不记得,也许是因为科学家修改过自己的记忆。
现在的科学已经这么先进了吗?按照卫择所了解过的信息,他知道是不存在的。但他宁愿希望存在,存在这么一个恶心的、不人道的、十恶不赦的神秘研究组织,也许是为了国家的战略,也许是为了人类的和平,甚至是因为需要抵抗外星人的侵略,甚至这就是外星人的侵略也好——因为只有这样,卫择也许还有一点机会,知道这个噩梦将什么时候结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一个去问那些狗屁医生,得到一个比一个更狗屁的回答。
8点已经过了10分,从8个小时的漫长折磨中刚刚恢复过来,虽然已经一夜没睡,困的厉害,但卫择还是打算先打一个电话。
墙上最后一个电话是昨天柠檬给自己的,对方姓黄。
打开手机存号码的时候,卫择看到,现在自己的手机电话本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医生的号码,这些号码都写在自己面前的墙上,其中不少都被划过横线,还有的被加上了强调的大叉,有的还远远不止一个,每一个这样的符号,都是他与“它”战斗过程中的一次失败。
“喂,你好,是黄医生吗?是范仁信介绍我来咨询……”范仁信就是柠檬,据说他爸比较痴迷国学,当时就让卫择笑话,说看来国学都是反人性的。
“……恐怕我不方便过去,我是JS的……”柠檬是YN人,太远。
“……主要症状是幻视幻听,有人在我脑袋里说话,听不出男女……不是那样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说话,其实感觉就好像是我自己在跟自己说话,但我又知道我自己不会说这些话……”卫择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毫无逻辑合理性,他甚至感觉这个声音说出口来,就已经戴上了“精神病”的标签,但他还是得说,非但得让自己,更必须让别人强迫接受这种荒唐的逻辑。
他已经不奢求对方能帮到自己什么,只要对方能够理解。
“……我也查过妄想症,还有人格分裂,但总觉得自己的症状不是特别对症,我就是想问问,我这样的情况算不算是精神疾病……”
与其说是咨询,还不如说,卫择是在找一个窗口发泄自己的彷徨,或者是下意识的求助——医生会怎么回答,他猜都能猜的到。
不过这位黄医生似乎更有耐心一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贸然下结论,依然在问问题:“你刚才提到,你说的那个声音,你们能够对话?”
“是的。”
“那你有没有尝试过,把对话的声音录下来,如果它是你所说的那么准时,这应该不难做到。”
“我试过,不光录音了,还有录像,”卫择说,“但录音中只有我的声音,”
“也就是说,录音中没有对话?但你记忆中,是有人跟你说话的。”
卫择沮丧的低头:“没错。”
不过他又想起:“但是录像中,那个声音说话的时候,我嘴巴还是没动,所以肯定不是我说的。”但说完他又后悔了,精神病不一定要说出来,脑补也算。
“你能够给我打电话,去网上查症状,还尝试自我解决,说明你这个人很理性,你有没有试过去找当地的专业性医院,当面咨询。”
“去过,好几次。”
“他们怎么说?”
“跟你差不多,说我症状虽然明显,但逻辑清晰,建议我先试试吃药,我吃了,但全都不起作用。”
“全都不起作用?”
“氯丙嗪,甲硫达嗪……其他的我说不上名字,总之医生说的我都吃了,甚至还有安眠药,但一点用都没有。”
“吃药的过程你录下来了吗?”
“啊?”卫择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这也要录?”
“对,国外有过这样的例子,病人以为自己是吃过药了,其实是他想象出来的,”医生在电话那头说,“根据你说的,你的严重程度应该不算低了,你家里人都知道你的情况吗?”
卫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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