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把叔,你来得正好,你不在,我这里一个帮着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中央已经下了严令,禁止挑起中日两国全面大战,下令对于日军的挑衅不准抵抗,我能有什么办法?可偏偏王以哲现在控制不了第7旅,黄显声也枉费我的信任,竟然带头抗命,日本震怒,现在扬言从国内调兵大举进军东北,老把叔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处理。”张学良颇为愤懑地说道。
“东北是张家的老底子,南京不心疼,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张作相疲惫地看了张学良一眼,张学良继承了张作霖的精明,机灵。但却没有张作霖从草根打拼起来的那种狠劲,果决,更没有敢一拼到底的气魄。自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养尊处优,在年轻血气方刚的时候,还能有一股血性。而此时的张学良已经差不多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还染上了大烟瘾,那股血性已经不复存在,遇到挫则,只想着明哲保身。
南京蒋委员长嫡系的部队也不过几十万。而东北军的兵力几乎不在南京之下,还有老东北的经济基础,奉天兵工厂的底子在,除了名声不如南京,实力并不比南京差。就是东北隔得远了,一些地方军队张学良尚且有些不好指挥,那些不过带着几千人的旅长比起张学良差了十万八千里。更何况此时东北与南京实力相近,中间还隔着几个省份,山东,山西这些地方军阀还挡在东北与南京之间。
若不是张学存了不抵抗的心思,南京又怎么可能动摇得了张学良的想法?
张作相虽然在东北做了这么久的千年老二,但张作霖起家,那么多老弟兄都折戟沉沙,张作相却一直能屹立不倒,一眼招子看人却不会差上半分。张学良的这点小聪明又如何能瞒得了他。
“老把叔,事已至此,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张学良问道。
“怎么办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想法,各支嫡系部队不是都陆续撤至锦州一带了吗?”张作相反问一句道。
“我是指现在奉天城方面,黄显声与姜立的问题,日本人都扬言要从本土调兵,大举进攻东北了,这可如何是好?”张学良焦急地道。
“你应该很清楚日本人是副什么得性,当真指望日本人占了奉天之后,能靠国联从日本人手里把奉天拿回来?当初清政府把辽东赎回还花了三千万两白银,现在你的家当都在东北,你又准备花多少钱去赎回整个东北,还是指望日本人把已经到了口袋里面的钱都掏出来还给你?”张作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现在下令要惩处黄显声与姜立,可想过电报一经发出之后,要老张家承担全国的骂名?”
“反抗必败,不抵抗又要挨骂,老把叔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张学良负气地反问道。
“既然少帅已经下定了不抵抗的决心,南京那面口头上响应一下就好了。至于黄显声与姜立,愿意闹腾就让他们闹腾去吧,跟日本人对掐一下也好,少帅万万不可这个节骨眼上在背后捅刀子,否则老张家的名声就全毁了,死了也要给人戳着脊梁骨骂。少帅你打定了主意要把家安到关内,就索性趁着还有点时间,尽可能把家当多撤下来一些,指望日本人以后把东西还回来,不靠谱。”张作相给支了个法子。
“那日本人再找上门来怎么办?”张学良又问道。
“既然是南京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他们去找南京。”张作相虎着脸,心里对张学良前所未有的失望。张学良敬他是敬他,可他也没办法代替张学良在东北军中的地位,这是那死去的把兄弟张作霖打下的基础,看在张作霖的面子,他也只能一路护持着张学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