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帮操外地口音的大爷虽是外表凶恶,然神情和蔼,言道如愿如实相告,还会给这几个问话之人每人几升米,几升米啊,问个话,哪还不说的?
当下一个老者道:小的等自拍树堡来,听闻保安州的王大人仁义()。希望能到那讨个活路。”
他哭道:“实在活不下去了,去岁起,便一年无雨,今年开春,又是无雨,遍地草木枯焦。去岁山民争采蓬草而食,蓬尽又录树皮而食。树皮殆尽又掘山中石块而食,那石味腥而腻。少食辄饱,然数日则腹坠而死。官府富户不肯放粮,民有不甘食石者相聚为盗,老汉等虽未读过圣贤书,也不肯从贼做那羞耻之事,只希望到保安州,能有一条活路给老汉等。
高史银等人叹息不己,旱奂啊。从崇祯初年起,延绵山西境内的旱灾就没有尽头,旱灾后又是蝗灾,还可能伴有鼠疲等各样瘟疲,这灾祸何时是个头?
那军纪官道:“老丈放心,保安州操守王大人仁义宽厚,你们到保安州后,便可以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
他给了老汉等人每人几升米。这些人千恩万谢,欢天喜地的去了。
看着那帮流民远去,众人皆是感慨,保岁州虽还穷,却也太平,军民大部可以吃饱,境内想找个土匪也难。比起蔚州来,保安州算是天堂了。这让各人油然而起一股优越感与使命感。
高史银脸上的横肉跳动几下,突然说道:“这蔚州原称富足,然眼下百姓却如此贫苦,这都是当地官将治理不当原因,只有蔚州归于大人治下,当地百姓才能安享太平。”
杨通道:“高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是这样想的。”
随之旁人纷纷附合,每个人眼中都是闪着精光。现在王斗部下,己经悄悄蔓延开一种思想,认为操守大人麾下兵强马壮,不应该局限于一州一堡之地,应该将他的仁爱散播到更多的地方去,让更多百姓过上太平安乐的生活()。当然了,越多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代表着操守大人治下地盘越多。他们这些老部下,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有机会身居高位。甚至掌控一州一堡之地。
旁边的李光衡与高寻也是连连点头。他们虽归王斗麾下不久,但也不自觉将自己当成王斗部下一份子,王斗不打下更多更大的地盘,他们这些后进的人,难有出头的机会。
正在议论间,两个夜不收从东面控马而来,王斗军中的夜不收,个,个彪悍无比,他们装备精良,每人双马,还皆是喂息膘壮的战马,这两个夜不收路过己总丙队军士的身旁时,他们凌厉的目光扫射过来,几个,胆小的军士不知觉躲开了目光。
这两个夜不收下马后,与高史银说了几句什么,高史银点了点 头。取出一副地图看了看,道:“传令将士,加快行军,我们到吉家堡外歇息,与后面来的丙总兄弟汇合。”
不多久,舜乡堡己总军士来到离吉家堡不远处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这附近有一条快要干涸的河流,勉强补充军士与骡马的饮水。到了这里,才可以看到一些人烟,周边田地虽多,不过大多干泪荒芜,一阵风过来,就是一片黄色的尘土。
各人看到很多离吉家堡稍远一些的村庄民堡,也尽多残屋断墙,越是乱世,周边的村落小堡居民,大部分集中到一些大的城堡中去,以便更好抗拒土匪们的骚扰。
众人安坐歇息,吃点干粮,喝点水。从州城下来这些丙队军士个个,都是如释重负,看看甲乙两队军士若无其事的样子,许月娥等几个妇人脸色都其他们好,李光衡又是皱眉不己。差距啊,看来剿匪回去后,自己要加强对队中兄弟的操练了。
高史银与杨通,李光衡三人坐在一起。三人喝着水吃着干粮。忽然听到南面隐隐有婴孩的哭声传来。
众人都是凝神细听,高史银皱眉道:“什么事?”
他站起身来,大步往那边而去()。众护卫与军士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树林,高史银深深地吸了口气。树林边上是个粪场,旁边横七竖八的满是死尸饿辉,个个形似骷髅。更让人吃惊的是,粪水中泡着几具活着的婴孩,还在拼命挣扎着,这些婴孩个个年岁不大,似乎网弃不久,有两个正在大声涕泣号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哭喊着父母,还有两个婴孩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粪水。再仔细一看,里面婴孩尸体似乎有十几具之多。 “蒋婴…”
杨通颤声道:“听闻一些人家养不活婴孩的,便将其溺死,只是这样扔于粪水之中,他们怎么忍心。”
高史银还没说话,这时忽听许月娥的声音响起:“我去捞她们上来。”
高史银对左右喝道:“去去去。都去捞,个个傻站着干什么?”
众人七手八脚,将那四个婴孩捞了上来,还好,有存活的机会,一个男婴,三个女婴。每个婴孩身上沾满粪水,臭不可闻,只是大声嚎哭着。许月娥身上也沾满了粪汁,她脸上满是怜爱的神情,柔声劝慰:“乖宝宝不要哭,姨带你们去洗一洗,等会给你们好吃的。”
在高史银等人的面面相觑中,许月娥与几个女兵一起,嘻嘻哈哈的将这些婴孩带到河边去清洗,高史银叹了口气:“剿匪不成,救了几个婴孩,这行军打仗的,带着几个婴孩,怎么个打法。”
杨通道:“正好许小娘子几人在。让她们照料也好。”
高史银道:“也罢,带着妇片虽是麻烦,总算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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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牛: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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