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花非雪躺在软榻上,恹恹欲睡。
身体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但胃部还是时不时抽疼,刚有一点儿睡意就给折磨醒了,反反复复的,甚是折腾。
口干舌燥之下,花非雪不得不撑起身子,想要倒杯水喝,然而案桌上只置着一壶喝了一半的酒,早就撤掉了茶水,混沌间,花非雪正要开口喊人,就见慕容长欢双手端着托板快步走了进来。
一抬头就看到花非雪的手里拿着酒壶,慕容长欢顿时就恼了,疾步走上前一把夺过那酒壶,作势便要扔出窗外!
忽而眼角余光一闪,瞥见了镶嵌在酒壶上的宝石,手里的动作便就随之一滞,默默地将酒壶放回到了案桌上,继而微凛神色,对着花非雪劈头就骂!
“真是够了!都病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喝酒!你是活腻了还是怕死得不够快?!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一点儿轻重都拎不清?!我警告你!在你的身子完全恢复之前,要是再让我逮住你沾一滴酒水,信不信我把酒窖里的酒全砸了?!”
噼里啪啦,慕容长欢一顿骂几乎是连珠炮似的从那两片嘴皮子里飞出来,连气都不带喘一口,顿也没顿上一下。
花非雪听在耳里,倒是不觉得恼怒,也没有开口辩驳什么,反而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
见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慕容长欢更生气了,立时就拔高了音调,喝了他一句!
“笑什么笑,我是说认真的!”
花非雪扯起嘴角,不以为然。
“你以为你是谁,敢管本楼主?”
“我不管你谁管你?!”慕容长欢底气十足地横了他一眼,嘴里仍是在不停地骂骂咧咧,“还别说,你这个人就是‘欠管’!没人管你就皮子痒!撒起疯来不要命……”
张了张嘴巴,花非雪想要回敬两句,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片刻,还是原来的那句话。
“你很烦啊……”
慕容长欢仍旧装作没听见,回过身端起药碗,硬生生地塞到了他的手里,命令道。
“把这碗药喝了!”
花非雪垂眸瞟了一眼,不满道。
“你是记性不好还是耳朵有问题?本楼主说的明明是糖醋排骨,虾爆鳝面,还有清炖鱼翅……你拿着一碗药上来就想敷衍了事了?”
“急什么?你先把药喝了,就什么都有了!”
“真的?”
“骗你我是小狗!”
看着慕容长欢信誓旦旦的模样,花非雪却是连她的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喝。”
晓得他脾性差,讲是讲不通的,慕容长欢便懒得多费唇舌,直接端着药碗凑到嘴边,猛地的灌了一大口,随即二话不说就扑到了花非雪的身上,不偏不倚地贴上了他的双唇。
倘若放在平时,慕容长欢这一番动作定然要落空。
然而这个时候花非雪体力虚乏,没有多大的气力,反应也因之迟钝了许多,尚且来不及避开,就叫她扑了个正着!
下一秒,滚烫而又苦涩的药汁就被恶狠狠地渡进了他的嘴里!
没错,就是恶狠狠的!
非常的凶残粗暴,一点儿也不温柔,跟他在风月本子里头看的那些旖旎场景完全不一样!
花非雪一个不妨,就一股脑儿把药汁全吞了下去,不小心还呛到了气管,侧开脑袋咳了许久,霎时间连耳根都给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