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然之余,司马霁月却是不得不承认,慕容长欢的确有点儿能耐。
她随身携带的这件东西,设计得相当精巧。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拴着链子的铁爪,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个铁爪同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都不一样。
慕容长欢所用的这个铁爪,精妙之处在于那两条铁链上扣着的小环,可以牢牢地固定住脚踩的那截铁杆,每往上踏一步,就可以将铁链子收卷起来,扣上另一个铁环……如此这般,一左一右地反复循环,便像是在攀爬一架搭着墙壁的梯子。
虽然摇摇晃晃的不是很稳当,速度上也没有那么迅捷,但至少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也不容易失手掉下来,别说是三丈高的围墙,哪怕是三十丈的悬崖峭壁,只要能用箭将铁爪射上去,想来也不成问题。
只是……
让司马霁月觉得不太痛快的是,大婚之日,慕容长欢居然还随身带了这么件东西?
她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早就做好了爬墙的准备?
那可真是——
其心可诛!
眸色微冷,司马霁月收回视线,继而拂袖一闪,消失在了晦暗的墙角,只余瑟瑟寒风呼啸在屋檐之上,将夜色渲染得愈发深沉寒凉。
慕容长欢抬手捋了下头发,终于爬上了墙头。
举目四望,王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一刻她还在新房里同九王爷喝交杯酒,后一刻她就坐在了围墙上吹冷风,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晓得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从刚才开始,慕容长欢就觉得暗处似乎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凝眸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就连护卫都只是在远处的通道上巡逻,不曾走到这片僻静的地方。
应该是错觉……
慕容长欢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一旦司马霁月醒了过来,将她逮了个正着,不可能只是躲在暗处看,肯定一早就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久留无益,慕容长欢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立刻就将长链子抽开,沿着墙壁缓缓地放了下去,又另外多放了一条绳子,叫琉璃将包袱拴在上头,一点点地拽了上去,尔后放下绳子让琉璃绑在腰上以防万一。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将琉璃弄上了墙头。
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墙壁,琉璃吓得腿软,蹲在墙头好一会儿都没敢动,慕容长欢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却是收效甚微,便只好陪着她一起蹲在墙头。
看星星,看月亮,顺便吹吹冷风,感叹一番自己跌宕起伏、坎坷多舛的人生。
“琉璃你说,本小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成个亲还得半夜开溜,这天底下……有哪个新娘像本小姐这么惨?想安安静静地睡个觉都不行,真是可怜!”
琉璃讷讷地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而且打心底下……其实是不赞同她卷包袱走人的,便就硬着头皮劝了一句。
“要不然……咱们还是别走了,回、回去吧?”
“回去?!开什么玩笑!本小姐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来爬墙的!如今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了上来,怎么可能说回去就回去?!不行,得快点走,要是九王爷醒了过来,那就来不及了……”
“啊?九王爷怎么了?小姐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慕容长欢赶紧圆了回来,“他喝醉了。”
迷晕了九王爷,还将他的面具摘下来,目睹了真容的事儿……只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倘若叫琉璃也知情,怕是要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