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张士信神色有些紧张,知道他轻易不会这样,连在那么厉害的雪虎面前,也没使他有丝毫害怕的样子,此刻却是突然变了脸色,特别是徐达,也是有所感觉,连忙招呼大家,一起向东城门跑去。
张士信自是一把拎住尚且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宗耳多,急急的脚下力,跟着大家一起奔跑。
他跑了一阵子,怕徐达摸不着头脑,轻轻对徐达说道:“徐达兄弟,看样子是那元人大军上来了,我刚才隐陷听到大地在震动,那正是大军前进产生出来的。”
“不过,看样子不会是二十万大军一下子上来了,但从那大地震动的情形来看,加上是那隐隐的雷声感觉,中间还杂了些哭喊的声音,只怕不简单呀。”张士信又补充了一句。
徐达见张士信说出,也是边跑边回答道:“大哥,我也大约猜到了,听你说的,就看这隐隐的威势,这就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
此时的徐达,连连见识了这密宗的化形**后,也开始感觉到,元人朝廷虽然已经控制不了全天下的局势,但毕竟主力仍在,他们一些潜力也是不容小觑,不知道还有多少古怪的东西要出现在这集庆城了。
徐达心里有些不安,那张士信跑了一阵子,反倒有些放开了,他跟着劝徐达道:“管他们有什么玩意,总之是水来土淹,兵来将当罢了。”
张士信倒是对徐达甚有信心,和徐达说出敌人来势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却是没有徐达这么前瞻后顾的感觉了。
说话之间,大家一路小跑,度倒也不慢,连那老猎人赵二也是跑得飞快,大家很快就到了东城门边。
徐达自是急忙吩咐守门军丁开始收起吊桥,准备关闭城门,这些措施也是趁着一点空闲的时间,先前他一一完善过了。
就连城门前面的护城河,那护城河足有三丈来宽,二丈来深,也是他命令军丁早早就满了河水,可谓是一道有利的屏障了。
城下却是搞成一大片的平整开阔地,自是利于从城头下直接攻击敌军,更加利于敌军败退的时候,可以顺势追击,这也都是徐达考虑周全的体现。
因为虎患的缘故,加上徐达下的的一些军令,东城门一带,自是出入也有了限制,倒也算是人烟稀少,故此很快就收拢起来,紧紧将城门关上。
张士信见徐达井井有条,没有丝毫忙乱的感觉,心中暗暗叫好,知道他是没有选错人了。
他倒也还记得,让徐达派人将手中的宗耳多也监禁起来,免得生些事端,这自是他留着宗耳多,总觉得还有些用处的缘故。
那宗耳多可叹浑身的本领,被张士信封住泥丸宫后,一身功力就全被禁制住,他也只能任由几个如狼似虎的高大军丁,将他架走开去。
他倒是认命,也不挣扎喊叫了,乖乖的让人摆布,显得非常老实的样子。
大伙这一阵忙乱,就算没听到张士信和徐达对话的人,也知道必是有敌人来了,一个个都是站在城头,将眼睛睁得大大,想看看是有什么人敢来与集庆义军为敌。
张士信和徐达自是也站在城门上面,现在别说张士信这等耳力厉害的人物,徐达也跟着听到那大地震动的声音从东城郊外传来,正是由远及近,冲东城门这边来了。
徐达还待侧耳再听,就听手下军丁已经喊了起来,纷纷议论道:“怎么这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呀,不知道大人都是在紧张些什么?”
徐达心头纳闷,连忙抬头看时,却也是呆住了,原来,他正是看到许多零零散散的普通百姓,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他呆了一下后,却也明白过来,毕竟他已经听到确实有大军正朝这边过来了,他心头一震,大喝了一声,说道:“中军何在?”
大家虽然都是在议论纷纷,徐达这声音却甚是响亮,大家都听得明白,都不再做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张士信在旁边看到,心里又是赞叹,就见一个年轻军丁排众而出,答道:“中军在!”
徐达急急说道:“中军传我军令,快马调骑兵营千人队前往城门待命,弓箭营全营上城头听令,骑兵营第二、第三千人队以及其余步军缓缓前来,至城下待命。”
中军领命后,又是呼叫传令军丁,迅就将军令传了下去。
这东城的二万守军,自是让徐达分别安排了三千骑兵,三千弓箭手,其余一万四千人是为步军。
这自是统计和调动的主要是徐达精挑细选的精锐部队,另有守城的各路一般军丁无数,杂在其中,也是林林总总的散落在城头。
城头的守军自然主要是步军构成,除了城头上有四千步军长时间守卫外,其余步军,包括骑兵和弓箭手,他们都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驻扎。
中军传令后,那最先赶到的自然还是那骑兵营的千人队,他们迅到得城门处,准备停当,随时可以出城。
接着是骑兵营第二、第三千人队,再后来就是三千弓箭手及那一万步军来到城下,三千弓箭手也迅上得城来,动作麻利的遍布在城头的各个要害之处。
张士信虽然不太明白徐达的意思,见众军丁倒是执行的有条不紊,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样子,他心中的疑问也只好将暂时埋着了,不好询问徐达。
此时,那奔跑的百姓已经靠近了护城河,他们那哭天喊地声音传入众军丁耳中,大伙脸上也是变了色。
不过,现在谁也不敢说要放下吊桥,让老百姓们过来的事情了,因为此时只要不是眼睛有毛病的人,都能够看到,在这些哭喊的老百姓后方,已经出现了一批黑压压的军队了。
那些元人看来全部都是骑兵部队,约有两千人左右,虽然东城一带地势甚高,他们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居然如履平地一般,急促的冲了上来。
那中间有一面大黑旗迎风飘动,上面写的一个大大的元字,那正是元人军队的大旗,大家却都是认识的。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先前张士信会脸上变色了,后来徐达又是下了这等防备的军令下来,众人心里都在暗暗吃惊,暗叫他们的耳力怎么如此厉害,居然能听出这么远的动静来。
徐达自是知道这种行军的厉害,他此时却是哈哈大笑,说道:“这不过是元人的先头小部队,大约也就二千来人吧,他们的大军还在后面呢。他们用了个小小的封口令就让我们没有摸到他们的动静,幸好我们有张大人在此,不然我们也会措手不及的。”
他这话是大声说出,四周的军丁都听得明白,又见徐达哈哈大笑,那紧张的心情也是慢慢放松下来。
张士信也明白过来,知道不能让部下过于紧张。他也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出现元人大军如此靠近,集庆这边却是没有消息的事情了。
虽然想到众人的想法,张士信却仍是为城下的百姓担忧起来,毕竟这些百姓是被掳掠的,可是此时的情形却已经容不得下吊桥开城门救人了。
这一定是元人在行军的时候,一路上见人就抓,不让一人到集庆这边通风报信的缘故。
这也是这些百姓为什么会让元人驱赶前来,张士信见元人如此恶毒,不禁恼火起来,他真想不顾一切,施出师门道法,将眼前的元人全部斩杀的一干二净。
可不要说,师门有令,不得对普通人使出道术,就算他有心犯禁,也是一时之间也杀不光这黑压压的一片。只怕是人没杀完,他自己先耗尽功力了,还会连累百姓的安全。
他自己苦笑几下,看着趴在护城河边哭喊不停的老百姓们,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回头一看,这才现,在他旁边站立的正是刚调上来的十几名弓箭手,而且正在冲他点头示意。
张士信稍一迟疑,却也是反应过来,原来这领头的人他认识,居然是东门镖局里的李达开,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是眼中精光四射,看来也是江湖上的好汉。
张士信不知道的是,要是刘青在此的话,刘青还会认出,这些人全都是东门镖局的人,有些是趟子手,有些是镖师。
这李达开正是镖局里守门的李老汉的大儿子,自从总镖头受伤昏迷后,东门镖局就算是全面停业了,大伙中的青壮年在以李达开为下,就都加入了集庆的义军。
他们在江湖上功夫虽然不算太厉害,加入军中却都是好手,他们从小练就镖打信香的本领,那眼力都不错,加上手上力气甚头,又有准头,徐达也是个爱才的人,就将他们一起编入了弓箭营中,他那当然不知道他们和张士信还有渊源。
可此时也不好叙话,张士信也是冲他们笑了笑,只是他刚才那苦笑的神色并未完全消除掉,那笑容也甚是难看罢了。
那李达开也像是明白张士信的担心,举手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又拍了拍背上的箭壶,竟是轻轻说了句:“有我们呢,张大人不用担心,保准让鞑子有来无回。”
张士信心中仍是苦笑,却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也明白过来,东门镖局这些人,定是最近才加入义军,是为守这集庆城而来,也算是守卫自己的家园了。
另外一边站着的徐达也是说道:“大哥,且看城下,只怕元人鞑子有花样要使出来了。”
顺着徐达的手指,张士信跟着往城下看到,果然就见到那些突然上来的元人骑兵,居然开始杂在老百姓中间,慢慢的靠近的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