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看见幼仪望着自己的眼里也泛着泪花,听见幼仪贴心的话,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坦。
“姑娘,你真是长大了!虽然我帮衬不上姑娘,可还有锦哥儿。你们可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姐弟,你们要相亲相爱,相互拉拔。锦哥儿是金府正经的少爷,这金府至少有一半是他的。以后即便是姑娘嫁了人,娘家也要有人做靠山不是?锦哥儿……”
“崔姨娘,你这话要是被太太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顿排头。”刘嬷嬷听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立着眼睛打断了她的话,“这府中四位姑娘,两位哥,都是亲姐弟!锦哥儿和姑娘都是主子,还需要谁拉拔?再过两年太太把锦哥儿抱过去教养,一准是错不了,姨娘不用担心锦哥儿的前程,将来或许给太太挣个诰命回来!至于姑娘,如今人也大了,多在太太跟前受教总是有好处!姨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前一世崔姨娘给幼仪的印象是漂亮有余,脑子不怎么好使。不说话静静站着倒像一道风景,一开口就露出粗俗不入流的本性。看样子这一世,变得人只有她而已。崔姨娘还是那个崔姨娘,三句话说不到头就开始胡言乱语。
崔姨娘被刘嬷嬷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再愚笨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虽然幼仪和锦哥儿是她生的,可她却没有调教的权利。不仅自己闺女嫁人没有说话的余地,以后儿子大了,她见了还要立规矩。
她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刘嬷嬷骂道:“我再怎么上不去台面,好歹也是个姨娘。你犯不着仗着奶过姑娘,就在我跟前充大。好好的姑娘,都让你这起奴婢给撺掇坏了!你看着姑娘好性,只要是姑娘的事都要管一管,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
“姨娘这话奴婢可担当不起。”刘嬷嬷半点都不惧她,“我是姑娘的奶娘,近身侍候姑娘,凡事都要替姑娘想在头里,这才是做奴婢的本分!不过我可不敢充什么大,任何事情还得姑娘点头才能行事。况且听姨娘的口气,瞧不起我们做奶娘的人。姨娘别忘了,咱们金府的老祖宗是做什么的?你这不是藐视先祖,对祖宗不孝吗?”
“你……”这样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让崔姨娘毫无招架之力。她气得手指直哆嗦,却找不出话来跟刘嬷嬷对嘴。
“姨娘。”幼仪突然开口说话,“你要想让旁人高看,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该怎么说,该跟谁说,都要有个分寸才行。你是父亲的姨娘,是我跟锦哥儿的生母,就连太太都要给些体面。你在这里跟奶娘争执,让旁人瞧见,岂不说你是自降身份?”
这话明显是偏帮着崔姨娘,刘嬷嬷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原本仗着幼仪年幼,事事依仗自己,压根就不把崔姨娘放在眼里,所以言谈之中多有轻视之意。在她看来,自己的身份比一个上不去台面的姨娘要尊贵。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自己可是太太的人,她一个姨娘怎敢要自己的强,即便是到了太太跟前也不用惧她一分一毫!
可她万万没想到,幼仪几句话,就把她生生扯到崔姨娘脚下!这脸打得,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