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不禁一阵哀叹,他久久地愣住了,自己重生过来,拥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可是面对生命的流逝他也无能为力,自己已经全力帮助田家,可是依然改变不了这世界冥冥之中注定的轨迹。
杨景初安慰似地拍了拍田凤才的肩膀。
田凤才抹去了眼泪,道:“从三个周前,我父亲的身体就越来越差,我知道你受伤了,但是我要带着父亲去看病,照顾他,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看望你……”
言语之间,很是歉疚。
夏洛道:“你不要内疚,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走开的,要送好你父亲最后一程。”
“我父亲都跟我了,你父亲和你为他筹钱看病的事情,一个叫王大力花了五千块,买了他那一分钱不值的药方的事情……”田凤才一阵哽咽。“父亲临走的时候,做人要知恩图报,让我一辈子不能忘记你们家的恩情,一定要报答你们。夏县长是好人,难得的好官,以后会做大事的,做大官的。”
夏洛想起田盛文凄苦的一声,心中难过,哽咽着问道:“伯父走得痛苦么?”
“他走得很平静,最后也没有断过药,他是吃饱着走的,他,最后的这几个月是他一生中最胖的时候……丧事也办得很风光,十里八村被他救治过的乡里乡亲都来看望他……足足来了百十号人。村长,这在整个田家村,他是第一个。”
“他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淡泊名利,医者仁心………大家会记挂他的……他若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夏洛红着眼圈道。
想着那所谓的“地下有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鬼话,田盛文那么好的一个人还不是孤苦潦倒了一生。
心灵坚硬如夏洛者也不禁一阵悲苦,眼泪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来,越想止住哭声却越悲伤,索性嚎啕出来,伤口牵动,又流出一鲜血。
护士听见夏洛的哭声,冲了过来,冲着杨景初和田凤才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声呵斥,道:“病人身体这么差,你们还过来气他!”
非要把杨景初和田凤才轰出去不可。
夏洛止住悲声,长舒一口气,道:“青梅,别生气了,我保证不哭了。”
护士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再不是姐姐长妹妹短了,显然不像原来那么轻薄调戏,心中高兴,这才作罢。但是依然警告杨景初和田凤才,夏洛要是再哭一声,非得拿着针管子把你们屁股扎成马蜂窝。
护士退了出去,杨景初道:“何书记和夏县长一直让我做他们的谋士,我提出了几条建议,其中一条就是构建社会保障体系,为国企改革做好铺垫。因为县政府拍卖了从董集查处的假烟设备,总拍卖额有三千万。财政很宽裕,有了基础。”
他抽了一个口烟,道:“另外,当年的农村电影放映员和赤脚医生,按照新的社会保障制度,每年都颁发了一定的生活补助,《东方周末》的汪东平也弄了一个系列报道,造成了很大影响。现在全国很多县城都在探索这种模式,但是在我看来,很难成功,毕竟经济发展水平还是不高。”
何、夏二人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就是“关注民生”,所有拖欠工资的民办教师已经县城教师都足额补发了工资;二是董集拖欠县状元红酒厂的所有账款也全部偿还;三是为县烟叶收购站拉了几笔大额订单,当然这都要“感谢”省烟草局的铁局长;最后一条就是建立广覆盖的社会保障体系,赤脚医生、农村电影放映员这些被华夏遗忘的群体也被惠及。
一时间,国内媒体争相报道,两人声望一路飙升,红得发紫。
夏洛却一都高兴不起来,想起那天田盛文因为到县城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沿街乞讨到卫生局,那一脸的悲苦和落魄的样子,心中又一阵感伤。
怆然道:“何书记和我父亲查抄董集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想普及农村医疗保险其他社会保障制度。现在,制度设立了,赤脚医生有钱花了,但是田伯伯也不在了。”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杨景初看房间里沉闷无比,有意缓解压抑的气氛,道:“洛,这次华夏文学新星大赛的组委会已经发了邀请函,请你去参加他们的颁奖典礼呢!来回路费都是主办方报销的,我们学校派陈冬带队和你们一起去。”
“陈冬,怎么是他?”夏洛万分不解地问,因为之前有外事活动,几乎都是苏绛唇带队,她是教外语的,待人接物又很得体,所以苏绛唇其实充当了洛水第一高中的“公关部长”一职。这次怎么会让陈冬带队呢?
“哦,估计还没有人告诉你,苏绛唇离职了。陈冬升任了副校长。”杨景初解释道。
“苏绛唇离职了!”夏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有家有口的,而且好不容易混到了令人艳羡的副校长的位置,她竟然舍弃这辛苦得来的一切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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