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曼不再伶牙俐齿，不再巧舌如簧，她的沉默，就是默认了刚才老李说的一切。

不对，不是单单默认了老李说的一切，连带着孙院长丈夫，秦秀芳说的话都一并承认了。

从秦小曼打第一个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指证她的人都已经到了，她的律师还没到，这说明什么，就算她是笨蛋，也已经一清二楚。

男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动物，想占你便宜的时候，你说什么他都点头，就算让他在地上学狗叫，也没二话，真正出了事，没一个出现的。

既然当年的事已经水落石出，秦小曼也没有再保释出去的必要，更何况根本没人保释她。

女警把她朝临时关押嫌疑犯的囚室走去，经过站在门口那里的苏飞昀时，她放慢脚步，语带希望的问苏飞昀，“飞昀，你真的爱过我吗？”

此时此刻，苏飞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来形容，他真的没想到，秦小曼不仅骗他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她的第一次也不是给的他。

苏飞昀早非当年那个在那件事上没任何经验，懵懂而又无知的少年，他抬起眼睛看着秦小曼，一字一句，“你让我觉得恶心，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恶心过一个人！”

什么第一次给了他？

当年床单上的那抹红，只怕是秦小曼来了月经，她故意凑了那个特殊的时间，欺骗了他。

那一年，她不过十六岁，不，应该是十八岁，她是顶替了秦露，所以才说自己是十六岁，就算十八岁，那也不大，居然能想出那样的办法伪装自己，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秦小曼并没有惧怕苏飞昀的眼睛，瞪大眼睛和他对视，眼角、嘴角同时出现冷笑，“事情过去十多年了，你现在才知道恶心，是不是太晚了，哈哈……你们一个个说我恶心，你们何尝又不恶心！”

“给我老实点！”女警一声厉吼，“快点朝前走！”

秦小曼大步朝前，不像是去囚室，反而像是去赴一场什么重要的约会。

刚才她是故意问苏飞昀，也是怀着最后的希望朝着苏飞昀求救，放眼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唯有苏飞昀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会心软救她。

但是，苏飞昀回给她的那句恶心，让她彻底清醒明白了。

一直以来，她顶替着秦露的身份而活，活得很顺利，从没想过她做得那样天衣无缝的一件事，有一天会被人揭穿。

她本来是个不相信命，不相信天理循环，善而有报，现在，她终于相信了，流传的老话还是有一定道理，果然是善恶有报，不是没报，只是时候未到。

秦小曼人是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四周还弥漫着她身上的香水味，以现在秦小曼的身份地位和经济方面的能力，用的早是世界顶级香水，苏飞昀却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捂着嘴就朝警局外跑去。

他扶着警局外的一棵树吐了好久，他为了拼事业，饮食一直都没规律，胃病很严重，胃里不舒服的时候，不是没有吐过，像吐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他吐得天昏地暗，最后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耳边，传来个清浅的声音，“何必这样自我折磨！”

这个声音，他当然听得出来来自于谁——张奇。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张奇，张奇递了包纸巾给他，“擦擦嘴。”

张奇作为黎乔的现男友，苏飞昀这个黎乔的前男友真的没什么好跟他说，更没拿他好心好意递来的纸巾，手不再扶数，朝路边走去。

让司机送庄明珠回家后，苏飞昀在夜风里站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酒醒的差不住了，是自己开车去了警局。

坐上车后，他想发动引擎，点了几次火，都没成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

眼前再次浮现老李和孙院长丈夫，包括秦秀芳说的那些，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明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他拿出垃圾袋，对准了，又是一阵干呕。

老李那样的人，就算再年轻个二十岁，苏飞昀也能想象得出他的样子，以捡垃圾为生的流浪汉，就算后来成了开门的门卫，变化又能有多大。

秦小曼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第一次给了一个糟老头。

这还不算，在和老李那个了之后，前后差的时间不长，她又去和孙院长的丈夫那个了，她被老李弄伤了，再加上第一次，的确还有血，而她，乘机让孙院长的丈夫以为她的清白给了他。

孙院长的丈夫正是以为秦小曼把清白之身给了她，才会答应她在孙院长的茶里放安眠药。

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却如宝一样珍惜了好多年，为了她折腾坏了自己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