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三少又有什么事?”沐放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斜睨着靠的过近的谭景御,这可是大庭广众,他还真的敢和自己这样暧昧不清吗?
“小放放,你不知道我妈那个人。”谭景御按住沐放,倾过身,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显得有些闷沉,“她如果看得看出什么了,那绝对不是对小丫头那样按兵不动,她会伤害到你的。”
沐放一怔,要推开谭景御的手松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年轻男人,刚刚的不痛快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沐放以为谭景御不过是和自己玩玩而已,所以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谭母的面,他绝对不敢胡闹,却没有想到谭景御竟然是为了自己考虑。
“哼,不要以为你们谭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沐放嘴硬的冷哼着,可是靠着圆柱的身体却不再僵硬的柔软下来。
“对小丫头,我妈至多是不喜欢,想着法子拆散她和二哥而已,可是二哥的性子,在谭家,即使是我爷爷也不敢对小丫头动手,没有人敢承担二哥的怒火。”可是谭景御明白,如果谭家知道沐放的存在,那绝对不是暗中拆散,首先不要说都是男人,而且谭景御明白自己在谭家没有谭骥炎那样的影响力,即使自己在军情处,可是在谭家,自己依旧只是个胡闹混世的谭三少而已,只怕到时候真的有人会对沐放动手。
而一贯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真的杀了沐放,人死了,再有什么念头都只能断了,绝了,这是阮家的行事准则,某些方面,和曾经的柳家如出一辙。
“谭骥炎果真比你可靠多了。”沐放笑了,原本邪魅的俊脸此刻是妖娆到了极致,流光溢彩的眸子,染笑上扬的薄唇,放松的神情让他脸上带着让人倾倒的媚惑。
“小放放!”谭景御不满的磨着牙齿,然后站直了身体,骄傲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二哥是不错,我也不差啊,我和二哥走的可是两条不同的路,这才造成现在二哥势力比较强大而已,小放放,我真的可以保护你。”
沐放但笑不语着,只是斜睨着目光瞅着谭景御,直到谭景御只感觉心头被羽毛给刷了又刷,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让谭景御恨不能扑上来狠狠的咬住眼前这一张性感勾人的薄唇。
而另一边,阮菁让童瞳参加这样的宴会,也不过是为了羞辱,暗示童瞳这样孤儿院出生的人和谭家有多大的距离,阮菁是奸猾的,她明白如果直接做,只会让谭骥炎和谭家的关系更差,所以她从童瞳这边动手,在知道童瞳的心机和城府之后,阮菁决定用软政策,今天这样的宴会,童瞳面子上虽然保持着笑,只怕心里头却卑微。
“小瞳,今天参加宴会的年轻人居多,都是真正的名流贵胄,世家子弟,你孤儿院的出生的确差了很多,介绍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呢?”阮菁一脸温柔慈爱的笑容,优雅的端着酒杯晃动着里面的高级红酒,言语之间极力的贬低着童瞳的身份。
“市长夫人。”童瞳低头吃着可口美味的食物,可惜她只会做一些家常菜,这样大厨烹饪出来的美食,童瞳只能品尝,却完全吃不出菜肴的做饭。
阮菁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恨恨的看着厚颜无耻的童瞳,市长夫人!她倒是敢说!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常色,“如今这上流社会的联姻,大都是门当户对,强强联手,对日后家族的壮大才有益处。”
“到现在这些大家族还这么封建?联姻?那要是彼此不喜欢对方就这样结婚了,不就是一对一对的怨偶了?这些大家族的人怎么这样,他们难道没脑子吗?”
童瞳嚼着嘴巴里的菜肴,目光扫了一圈,忽然落在不远处一对和洽融融的年轻夫妻,虽然彼此脸上都带着笑,男人亲昵的揽着女人的腰,可是童瞳眼尖的发现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是冷漠的,女儿脸上那幸福的笑容也是伪装的。
“那是少数!大都数联姻的夫妻都是幸福的!”阮菁深思的看着童瞳,她果真不容外表这么简单,那对夫妻,彼此不和,外面都养了情人,在这个圈子虽然不算是什么机密,可是童瞳如果不是仔细打听了,又怎么可能知道,阮菁尖锐的点破,“有了女方家族的帮忙,男人的事业会更加的成功。”
“这倒是,不过那些男人真没用,需要女人帮忙,不过幸好谭骥炎比这些男人强多了,他都不让我帮她。”想到此,童瞳不由不满的皱了皱鼻子,谭骥炎什么都好,就是太大男子主义,总将自己当成孩子一样,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自己其实也很想要帮谭骥炎的。
阮菁皱眉,童瞳将她的话给堵死了,因为阮菁无法说谭骥炎能力不够,需要女人的帮忙,自己的儿子,在阮菁眼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谭阿姨,原来这就是谭副市长的秘密女友。”某官家之女走了过来,笑着对着阮菁打招呼着,可是看着童瞳的目光却带着不屑,女友两个字更是讥讽的加重了语调。
“你都知道了,还算什么秘密?”童瞳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官家之女。
某女嘴角一阵抽搐,当初过年之后,曾和谭骥炎吃过一顿相亲饭,某女原本以为自己的花容月貌定会让谭骥炎看中,却不曾想从头至尾,谭骥炎都是寒着一张俊脸,等饭后直接用工作为借口离开,让某女又气又恨,看着童瞳更是如同生死仇敌。
“我还真羡慕童小姐整天都可以抛头露面在外面奔波,不像我只能在家里,弹弹钢琴,画画,偶然和闺蜜俩聊天,品品茶,爸妈不准我随便出门。”某女继续说着,讥讽童瞳艺人的身份。
“你爸妈这样是非法拘禁。”童瞳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眼前没有人身自由的某女,低声的问着身边的阮菁,“她该不会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吧?所以她爸妈才不准她随意出门?”
阮菁脸上一阵青白,看怪物一般看着童瞳,端着酒杯的手手里的收紧,差一点将酒杯给捏碎。
某女耳力从小就特好,童瞳刚刚声音压得低,可是却还是被听见,刹那,某女愤怒起来,尖声咆哮,“你才有精神病,你全家都有精神病!”
“谭阿姨,我们走吧,她果真不太正常。”童瞳快速的拉着阮菁离开咆哮的某女,果真有精神病。
“那个女孩是高老的孙女,留学德国,著名大学毕业,老爷子比较中意她,毕竟她性格和骥炎相似,相处起来会融洽。”阮菁示意童瞳看向会场里某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家境背景的强大,造成某女二冷傲强势的一面,“没有想到骥炎会选了你,我倒无所谓,可是老爷子倒是反对的厉害。”
童瞳看着几乎不怎么说话,只用冰冷冷的眼神漠然着看着全场的某女二,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身边的阮菁,看让阮菁只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谭阿姨你比谭爷爷聪明多了,否则谭骥炎那冰山再和那冰坨子女孩在一起,估计两个人一年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阮菁脸色再度扭曲,端着酒杯的手更加用力,指甲隐隐有折断的倾向。
“你这个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孤儿院出生的三流货色,你凭什么抢我男人,真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某女三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暗恋谭骥炎多年未果,此刻,情绪彻底爆发,愤怒的如同燃烧的小火球,讥讽鄙夷的将童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气势逼人。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吧,我抢你男人?”童瞳急切的开口,头摇了又摇,谭骥炎这要是知道了,只怕自己肯定会很惨,虽然童瞳很冤枉,她真的没有抢眼前这个女人的男人。
“我误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误会了!”看到童瞳气势弱了,某女三更加的娇纵蛮横,“哼,就凭你这模样,识相的滚远点,不要脏了我的眼睛!”
“那个你男人是谁?”无妄之灾,童瞳算是明白了。
某女三脸上一阵青白,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训斥童瞳,但是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谭副市长是自己的男人吧?尤其是谭母还在这里,这样会让所有人以为自己厚颜无耻,“你管我男人是谁?就你穷酸模样,也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
“小丽,不可以这么失礼。”远远的看到自己女儿在大呼小叫着,某女三老爹皱着眉头,快速的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男人?我真的不认识他!”童瞳迅速的撇清楚关系,然后又偷偷的瞄了一眼眼前五十开外的,挺着啤酒肚,秃着地中海的男人,自己眼光没有那么差吧。
“你他妈的胡扯什么,这是我爸!”某女三癫狂的怒吼,血压急剧上升。
“我知道现在流行干女儿。”童瞳之前看新闻,红十字会郭美美事件就是由干爹和干女儿引起的。
“你!”某女三风中凌乱,众人脸色一阵憋屈的青白,想笑又忍住了笑,倒是某女三老爹不明就里的看到自己飙脏话的女儿,再次皱起了眉头。
“童瞳,你他妈的真狠,骂人不带脏字,这是我亲爸,你他妈的要和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吗?”某女三怒吼着,几乎要冲上前掐死童瞳。
“不用,是你亲爸就亲爸吧,你知道就行,不用做亲子鉴定的,你爸是谁和我又没有关系。”
“童瞳!”某女三终于失控的抓狂。
“这位小姐,抱歉了。”某女三老爹倒是拉住了胡言乱语的女儿,抱歉的看着童瞳。
“没事,请问你知道你女婿是谁吗?”童瞳认为还是要弄清楚比较好,否则谭骥炎一吃醋,到最后腰酸背痛的人肯定是自己。
“我女儿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某女三老爹肯定的开口。
“啊?”童瞳呆愣住,然后看了看脸色狰狞,怒瞪着一双眼,活像是要吃了自己的某女三,然后拉着已经彻底无语的阮菁离开,“谭阿姨,这个宴会貌似不正常的人太多,这个就有被害妄想症。”
沐放已经笑的直不起腰,眼角沁出了泪水,软着身体靠在沙发上,至此,沐放已经不用担心童瞳会被欺负了,她不去欺负人就不错了。
谭景御侧目深思的看着坐在身边妖魅倾城的沐放,这个男人从第一眼看见就是惊艳的漂亮,可是相处久了,谭景御敏锐的察觉到在漂亮的表皮之下,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他如同游走在世间的幽魂一般,只是披了一张漂亮艳丽的人皮,除了对童瞳关心之外,这个漂亮的男人什么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事业,让谭景御有种抓不住的空洞感觉。
童瞳走了一圈,阮菁自己去应酬了,四周都是不认识的人,沐放不知道被谭景御拉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所以童瞳无聊之下就想起门童之前说的四楼有拍卖会,就直接进了电梯。
四楼入口处,有一男一女两个迎宾,看到童瞳过来,立刻殷勤的招呼上去,双手奉上了今天要拍卖的展示簿,图文并茂的描绘着每一件展品。
“小姐,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到这边办理一张卡,五万元保证金,看中哪件展品,直接划卡交易就行了。”迎宾小姐介绍着进入拍卖会的流程。
童瞳点了点头,拿过谭骥炎之前给的卡,划了五万块保证金之后,拿着一张卡和展示簿向着大厅走了过去,四楼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欧式的设计风格之下,整个大厅显得富丽堂皇,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拍卖高台,两旁都有高清大屏幕显示屏,台子三面的座椅,让每一个角落的人都可以看清楚台子上拍卖的展品。
而在座位两侧向着窗口延伸过去的是一个一个的玻璃展示柜,里面摆放着今天需要拍卖的展品,上面都标注了号码,看中了哪一件,可是事先用展示簿后面的铅笔记录下号码。
拍卖会还没开始,所有的拍卖品都在展示柜里,很多和童瞳一样先过来的客人都在柜台前仔细的观看者,不得不说这个拍卖会还是很高杆的,珍珠,玉器,钻石玛瑙,一些古董字画,琳琅满目着,让人目不暇接。
而童瞳对古董字画只是知道皮毛,她是玉石设计师,真正内行的还是玉器这一块,所以自然也就在这边的展示柜前看着,各式精美的玉器价格不一,从数百万的开始,到几十万几万不等,当然,那些千年古玉,根本就是有市无价,不会拿出来真的拍卖,而是放在展示柜里撑场子。
童瞳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着眼前的一枚有些发黑的银手镯,银子年代久远了自然就有些的发黑,所以整个手镯看起来并不出彩,手镯中间镶嵌了一块紫红色的菱形宝石,灯光明亮,紫红色的宝石一看就是假的,而这个展品的价值是在这个银手镯上,估计年代有些久远,童瞳目测手镯的花型设计,应该是元末明初的镯子,可是银子没有多少的收藏价值,这个银手镯拍卖的低价也很低,三万五千,在琳琅满目的展品里,差不多算是最差的。
“小姐,如果喜欢可以拿出来看看。”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见童瞳盯着手镯看,立刻微笑的走了过来,并不因为这是一件低价的展品而对童瞳有任何的轻视,当然这样低价的展品是可以拿出来给顾客观看的,一些珍品则只能透过玻璃展柜观看。
童瞳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银手镯,明明只是一件年代有些久远的镯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童瞳心里头却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感觉,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掌心里的镯子,隐隐的,一种冰凉却舒适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慢慢的从手指传递到了心尖,让童瞳将手镯放下时,却似乎割舍了什么一般。
“小姐,这边还有不少的古玉饰品。”工作人员引导着童瞳向着展柜这边继续走,玻璃柜台里,玉制的扳指,玉璧玉佩,翡翠的饰品,应有尽有,有些是今天拍卖的展品,有些只是用来镇店之用。
阮菁倒是有些意外会在拍卖行看见童瞳,隐匿了身影走到了暗处,拍卖行的经理看到阮菁过来了,立刻快速的走了过去。
“王经理,那边那个小姐看中了什么?”阮菁开这个拍卖行,赚钱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为了收集一些真正的珍品。
很多商业上的巨贾,不在乎钱,在乎的是心头所爱,而拍卖行里不少的东西,阮菁都是陪着本当礼物送出去的,虽然说是价值不菲,算是亏本了,可是因此联络了关系,带来的商业利益却是无限的,有舍才有得。
虽然拍卖行里有不少客人,可是身为拍卖行的负责人,王经理却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快速的顺着阮菁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这才道,“那位小姐主要看的是在玉石这一块,倒没有什么中意的拍品,不过看了一眼一个低价的银手镯,是元末明初时的镯子,是何老放在拍卖行的,说是替一个小朋友拍的。”
银手镯虽然也是有几百年的历史,可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却是赝品,所以这样的东西是没有资格进入拍卖行的,可是何老是拍卖行的老顾客,也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所以王经理这也是为了给何老面子才会将手镯也放到了展品柜里。
果真是孤儿院出生的女孩,即使有几分的姿色,可是对于古董这样昂贵品的鉴赏,童瞳永远都是门外汉,而真正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从小就是在古雅的底蕴里长大的,即使没有学过,可是眼光却还是有的,阮菁示意王经理负责这一次的拍卖,自己也向着一个位置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随着王经理走向正中间的高台,拍卖会正式开始,一件一件的展品被成列出来,在拍卖师的介绍之下,不少珍贵的拍卖品价格也是一路飙升。
终于到了!童瞳拿着手里的展品簿,莫名的手有些的颤抖着,身为玉石设计师,童瞳经手的玉很多都是价值连城,上一次在古玩街赌石的翡翠,童瞳虽然也很高兴,可是却没有此刻这样悸动的感觉,莫名的,似乎有什么要从心头冲出来一般。
四周的人看到拍卖师介绍的手镯,并没有丝毫的兴趣,而是当做是中场休息,拍卖师原本激情洋溢的声音此刻也显得平淡了很多,索然无味的介绍了一下银手镯的年代和设计,“三万五千元起拍。”
“四万。”这边拍卖师刚落下话音,何老却已经举起了手里的牌子,正是何老将这些拍卖品放到拍卖行的,之前的几个古玩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这个银手镯也算是何老为了体恤小姑娘的一片孝心。
手镯的原主人因为生意失礼,不得不变卖家产,何老是他最大的债主,当初就是因为玩古董认识的,所以这一次才会将这些抵押过来的古董拿到了拍卖行,而这个手镯是原主人送给女儿的小玩物,不是真品,但是给孩子玩倒也合适,家里破产之外,小女孩倒也懂事,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和一些小饰物,连同这个手镯都给了何老,让何老感动之余,也将这个手镯拿到了拍卖行拍卖,也算是聊表心意。
“四万五千。”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手镯的来处,所以也都不会和何老争,可是当童瞳叫出四万五的价格时,现场的人一怔,难道自己看走眼了,可是随后又盯着展台上的手镯,却也没有什么出奇,宝石是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银手镯也只有几百年的历史,三万五的低价已经是高了。
“这位小姐叫价四万五,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再次的开口,倒也没有想到这个没有什么价值的银手镯还有人竞价。
“五万。”这一次叫价的是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外国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一身潮流的装扮,黄头发,蓝眼睛,让人感觉这不像是真正懂行的玩家,而是一个爱慕东方文化的外国人,所以一看到是中国的古董就直接竞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