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抛硬币并非要听天由命,那样对自己、对王珂、对沈墨都太不负责任了,他只是想要验证一下前世听过的话:当你看到结果的时候,就会明白自己的选择了。
房长安现在有点明白了,因为他很想再抛一次。
“所以自己选的是王珂?”
他暗暗嘀咕着,又把硬币抛起来,这次接住在看,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这次给了正面,终于选到了王珂。
“可还是有点不甘心是怎么回事?”
硬币无声地再次抛起,然后再次落下。
反。
再次抛弃,再次落下。
反。
再次抛起,再次落下。
反。
“嘿,你还跟我较劲了是吧?”
房长安再抛一次,终于看到了正面,然后再抛。
正
反
反
正
正
正
……
房长安抛了好半天,没找到自己内心中的答案,硬币没接住,丢了,五毛钱啊,他赶紧趴地上找,手伸到座位底下,连几乎贴到座位上大叔的屁股,又把五毛钱捞了出来。
用衣角把硬币擦拭干净,放回口袋,这回房长安终于找到答案了。
哪个都舍不得!
“那怎么办呢?”
房长安继续无聊地盯着窗外夜幕发呆,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我可以分手再谈,那我再分手了再复合也是很合理的吧?”
“初中太小了,王珂比沈墨大,那就高中跟王珂谈,高考完分手,大学跟沈墨谈……不对,高中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三年抵大学一年……”
“上完大一跟沈墨分手,再跟王珂复合,上完之后……啊呸,上完大二再跟王珂分手,跟沈墨复合……”
“一年是不是太久了?要是中途她俩被别人勾搭走了咋办?”
“要不一个学期轮换一回?好像也不大保险,那……一个月?”
“或者干脆单双日算了……呃,这应该也不算渣男吧?”
“应该不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每次都走一遍分手和复合的流程,保证在法律和道德上都没有什么毛病……我不嫌麻烦……”
“她俩不会把我打死吧?”
“唔……总比累死好……算了,我还是宁愿累死……”
……
房长安很无聊地歪歪着,期间扶着座椅打了会瞌睡,快到五点的时候,从容醒了过来,赶紧让他到座位上去睡,房长安先去了一趟厕所,免得第二天早上要排队。
他熬了近一个通宵,又困又累,也顾不得嫌弃硬座了,靠着椅背很快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还是房嫣然要出去才把他推醒。
窗外天已经亮了起来,房长明也行了,睡得全身难受,在过道上活动筋骨,让老妈在他的座位上睡觉,从容让他继续睡,房长明浑身难受,死活不肯再睡,从容吃了些零食,才又靠着窗户补觉。
上午过了杭州之后,车上的人少了许多,也很少再有人上车了,房长明和房嫣然又精神起来,看周围的景象,尤其是时常在窗外闪过的大山小山远山,让两个从小在平原长大的小家伙尤其兴奋。
“大哥,还有多久到啊?”
“妈妈,两个小时能到吗?”
“快到丽水了,是不是下一站就到了啊?”
过金华之后,车厢面空了大半,房长安找了个没有人的座位横躺着补觉,房长明和房嫣然又期待又兴奋又无聊,明知道大哥没睡好要补觉,可还是忍不住每回觉得快要到站的时候就要来喊他,气得房长安很想把他俩从窗外丢出去。
火车一路上经常要给其他的车辆让路,并不算很意外的晚点了,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才到,缓缓减速的时候,连从容也忍不住先收拾起行李了,然后又等了近半个小时,火车终于停下,母子四人为时超过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之旅才算告一段落。
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房长安深刻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这句话蕴含的力量和踏实,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下一刻他才来得及意识到这里是离家两千多里之外的温州,那个江南皮革厂倒闭老板跟着小姨子跑了的温州……找个鞋厂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