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燃着淡淡的袅袅清香,让人感到万分舒适,金碧辉煌的殿里,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坐在上边龙椅上,深邃的眉眼紧蹙着,一双纤长的手缓缓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底下的穿着朝服的少年丞相一脸恭敬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眼神里有了些许点担忧,他有些犹疑的开口说道
“陛下,耶律开始蠢蠢欲动了,甚至传来消息说耶律国的二皇子耶律齐开始有所行动了,甚至已经开始联合了旁边的女真……”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眉心又皱的紧了些,看到站在下边那衷心耿耿的左相时,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一双细长眉眼里的忧愁几乎散不开,握着奏折的右手也不自觉的捏紧了起来,跟跟青筋跳了出来。他沉着声音说道
“这个耶律,母后在世时,倒是还算老实,如今越发的不老实了!……”
说罢男人的眼中的忧愁又多了些,因为彻夜不眠不休的处理国政,男人原本如玉一般的眼下已经有了些许点乌青色,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沾染了丝丝的血红
地下的顾相有些心疼,他看着这么拼命的帝王,张了张口,规劝道:“陛下,去休息一会吧,政事是处理不完的,身子要紧,耶律虽然如今蠢蠢欲动,但老太后的余威还在,他们还在观望呢……”
座椅上的男人紧紧的抿着唇,看着那边堆成山高的奏折,拿起了另一边被摊开在那,却没有批上一个字的奏折愣神了半晌,晃了晃手中的奏折,而后却又自嘲的笑道
“准之,朕是不是很没用,这么简单的事,朕却想不到处理方法,什么事情都要依靠着你……”
他眼里的血丝更多了些,胡子拉碴的坐在上面,盯了那桌上摊开的写满了字却没有批注一个字的奏折半晌,随后却疯了一般的把那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漂亮的眼睛死死大瞪着,眼神里满是血丝和浓厚的哀伤,他看着自己信任的臣子,有些哽咽的说道
“不管我怎么努力!为什么就是稳固不住母后留给我的江山!我真的是母后的儿子吗?为什么处理政事的能力却没有传给我一些呢……”
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大殿之上,雕栏玉砌,玉树流光,檀木为梁,玉璧为灯,珍珠为幕,范金为柱,交相辉映的奢华光芒却掩盖不住那彻骨的空旷和寂静,凉的让人感到可怕。
顾准之已经不知道如何劝说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老太后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像那翱翔在天上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如今肩上的担子重了,他一点一点的砍下了自己的臂膀,掩埋了自己的长处,尽心尽力的扑在处理政事上边,他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顾准之低下了眸子,埋下了眼里的神色。台上的男人面容十分憔悴,他看着地上那一片狼藉,怔了半晌,随后却笑了起来,胡乱的拿衣袖抹了抹脸,走下了椅子,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的捡着地上的奏折,低着眸子沉声说道
“瞧我,政事处理不好,倒是恼羞成怒了,让准之见笑了……”
顾相喉咙一紧,看着眼前的帝王强颜欢笑的样子,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以前的他永远一袭白衣,如那远古的谪仙一般,面上永远有着温和的笑意,从没有半分架子,即使是对着当时还是七品芝麻官的他,也不计身份的与他成为好友。可是现在,顾相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笑道
“不过都是些小事,陛下不必烦扰,臣理应帮陛下分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