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还是郁郁寡欢,她面带愁容道:“妹妹把药放这儿吧,我先睡会,起来再喝。”
“姐姐,汤药还是趁热喝的好,凉了就不好了。”
姜沁还想再劝几句,让她先把药服下,但是姜宁摇摇头,顺势就躺下了,脸朝里面背对着姜沁。
姜沁无奈的说:“姐姐,那我将汤药放这儿了,你醒来记得喝,若是凉了,别忘了叫丫鬟热一下。”
姜沁伸长脖子看了看,见姜宁已经闭上了眼,她叹了口气,然后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等姜沁走后,姜宁听见房间里没有了动静,她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梳妆镜前,从下面的抽屉中拿出笔墨纸砚,磨了墨以后提笔给元睿写信。
其实原主与一直与元睿有书信联系。以往原主写好信以后,就放在墙角矮柜子后面,那里有一块砖头松动了,只要把信件压在砖头下面,元睿定期会派他的亲信来取。
只是后来原主病入膏肓,连提笔都没有力气,她傻傻的以为姜沁是一心为她好的,所以连他们的通讯方式也告诉了姜沁。
此后,便是由原主口述,姜沁来写。元睿回信以后,也是姜沁读给她听,因此,姜沁更多的了解到姜宁和元睿的小秘密。
以后,就算元睿偶有怀疑“姜宁”变了一个人,姜沁也会用信里面提到过的事情为自己掩饰。
她很庆幸,现在原主还没有把他们通讯的方式告诉姜沁。
姜宁提笔,把自己怀疑被下了药的事情写下来,她没有直接说是姜沁干的,毕竟原主在之前的几封信中,十分大力的宣扬了姜沁的贤德,以及她们的姐妹情深,贸贸然就突然怀疑自己一直赞扬的亲妹妹会杀她,这个换成其他人都不大会信。
所以,还是由元睿自己查出来真相比较好。
姜沁走在侍郎府的回廊上,心情很好。
“听说了没,门房的高升高管事,竟然查出来不能生孩子。”
不远处的拐角走过来两个丫鬟,听见她们谈论的话题,姜沁十分迅速的往身边的翠竹丛里面一躲。
“听说了,你说说那高管事,好歹也是一个秀才,当年府里多少丫鬟抢着要嫁给他,结果却便宜了夫人房里的芸香,我还记得芸香成亲那时的显摆样儿,这才多久,就被打脸来了。”一个丫鬟明显的幸灾乐祸。
一个丫鬟捂嘴笑道:“芸香可憋屈死了,以为找到一个好男人,谁知道他竟然没有生育能力。”
“要说我们女人,最紧要的就是成亲生子,没儿子养老送终还找什么男人!”
等她们走了以后,姜沁从翠竹丛里面出来。
仅仅三句话,却有很大的信息量。
没有生育能力?
姜沁眉心一动,然后轻笑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宁、姜宁、姜沁、姜沁……
数十张宣纸上面,写满了两个人的名字,姜沁一笔一笔下去,落笔更加熟练,也更像姜宁的字体。
拿起一张刚刚写好的,姜沁看了许久,最后满意的笑了出来。
现在她模仿姜宁的字体,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只要再坚持练下去,她相信,没有人能找出破绽来。
姜宁的左手手背上有一朵梅花形胎记,这也是外人最能直接区别她们的方法,姜沁摸了摸姜宁胎记的地方,然后在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她用夹子把茶杯夹到蜡烛火上去烤。
等到茶杯里的水沸腾,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然后姜沁毫不犹豫的将滚烫的热水浇到手背上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呲——”滚烫的热水灼伤皮肤上,发出激烈的响声,姜沁疼的脸色煞白,左手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头冷汗,但她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吭一声。
等到痛意稍缓,姜沁叫来丫鬟给她包扎,丫鬟吓了一跳:“二小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烫成这样?”
姜沁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她笑笑:“只是喝水的时候不当心。”
丫鬟说:“可是,那么重的烫伤,可能会留疤啊。”
“无事。你给我包扎好便可,千万不要惊动父亲母亲。”
丫鬟听话的给她包扎好,没有怀疑什么。
外面漆黑一片,紫宸殿内灯火通明,北魏君主元睿依旧在批写奏折,他在批折子的时候喜欢安静,所以现在整个正殿一点儿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