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良一听就急了,道:“令则兄,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现在阆中危急,急待吴兵前去援救,多耽搁一刻,阆中就有失守的危险。”
罗宪沉声道:“那也总比引狼入室的好,子玉,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初到吴地,根本就不了解吴人的心思,当年他们可以背信弃义的夺取荆州,焉知今日他们不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邓良道:“令则兄,你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两国修好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不愉快的旧事还提他做甚。当今吴主英明睿智,他焉能不知季汉的存亡对吴国的影响,益州若失于魏人,于吴国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出兵,与其说是救汉,倒不如说是自救,怎么到了罗兄的眼中,反倒成了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罗宪冷笑一声道:“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蜀中之人偏安于益州,还有谁记得荆州之痛?虽然我不能确定吴人就是包藏祸心,但他们此次能如此大公无私不计报酬地前来援助,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吴人的心肠,还没有好到如此地步。”
邓良摇头道:“令则兄,我知道你对吴人没有好感,但仅凭感觉,没有证据,你这岂不是意气用事?退一万步讲,陆抗的三万人就算有什么歹意,进入蜀中之后,既无粮草,又无后援,有你罗大都督扼守永安城,吴人那是前进无路,后退无门,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更何况,此次吴兵前来,是陛下亲自下的诏书,倘若罗兄无故将他们阻拦在永安城外,陛下定然震怒,如果降罪下来,你我都吃罪不起。”
罗宪沉默了,他仅仅是镇守永安城的一方都督,涉及到双方邦交之间的事务,也不是他所能够承担的,何况吴人来援,是否怀有敌意,罗宪也是无法确定的,仅仅是凭着自己的一种直觉而已,但直觉远不能成为阻止吴人入境的理由,想要阻止他们,非得拿出真凭实据来。但这个真凭实据,在吴人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之前,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拿得到的,除非你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邓良道:“好了,令则兄,我知道你对吴人有些成见,但现在大敌当前,魏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同仇敌忾,共赴国难,在这个时候,不能掺杂太多的私人情绪。当然,罗兄一片拳拳护汉之心让小弟也颇为敬佩,小心无大错,罗兄在永安戒备一下也是好的,我会知会陆抗,让他快速通过永安,不得在永安停留。”
罗宪也只得点头道:“好吧,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至于戒备之事,永安城从来都是兵不卸甲马不离鞍的,这个子玉勿需担心了。”
邓良拱手而退,前去和陆抗接洽入境之事。
罗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子罗袭上前道:“父亲既疑心吴人别有图谋,何不遣人到吴地一探究竟。”
罗宪摇摇头道:“就算吴人真的别有所图,也是极为机密之事,相信除了吴主和几个重臣之外,其他人难知真相,派人前往吴地,定然是一无所获。而且陆抗通关在即,没有恰当的理由,是无法阻止其入境的。”
罗袭忧虑地道:“如果事情真如父亲所预料的,那可是比魏国入侵更为可怕的事,真要发生的话,益州岂不危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