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在接到命令后一跃跳起,三两步便飞速扑上倒在地上不得动弹的神奈和彦——
“啊——!!!”
瞬间被妖狼围住的神奈和彦痛得喊出了声,那不是可以忍受的痛楚,妖狼用利爪划开他的皮肤,尖牙咬断他的手脚筋,每一个伤口都几乎可见骨头的森白,最可怕的是,从中流出的血却非红色,而是骇人的黑,那正是带给他痛楚的真正原因——
恙。
就像毒素一样,从伤口入侵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那确实是神奈喜见过的、带给神明与神器最大痛苦的“病症”。
“……住手,住手……我说住手啊——!”
神奈喜大喊着,她拼尽全力要向前走,身后却仍被牢牢地抓住,一步、两步,用劲过猛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了,她想往前走得更多一点,肌肉被过分拉扯,手脚被勒出了深深的血印,但就是……就是再也迈不了一步。
“一定要好好看着哦,阿喜。”野良走到神奈喜身边,面对这残忍的一幕,眼神却越发温柔,“那就是神器的堕落。”
“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那就承认吧,你的父母都是神器,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这就是栗林润要让神奈喜认识到的唯一真相。
神奈喜一怔,瞳孔剧烈地紧缩着,就连挣脱的动作都停滞了——
什么叫做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如果,只是如果,她的父母都是神器,那她又是什么呢?
——神奈喜到底是什么?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奈喜’,你终于明白了吗?”
“才不是——!”神奈和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勉强挣脱开了术,忍着巨大的痛苦抬头看向近乎被逼近崩溃边缘的神奈喜,“阿喜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你才不是什么都没有!”
“啊啊,稍微有些吵呢。”栗林润揉了揉耳朵,抬手又是一挥。
神奈和彦的身后瞬间出现了同困住神奈喜一样的黑色手臂,只是不同的是它们手上多了针线一样的东西,一把扯住了仍要继续说下去的神奈和彦,将他的上下嘴唇捏在一起,由嘴角开始下针,针连着线,线连着针,一下接着一下,直到嘴巴完全被缝合才消失。
“唔……唔——!!!”
神奈和彦只能发出闷闷的惨叫,他痛苦地蜷曲着身体,恙已经侵蚀了他大半,颜色最深的部位已经露出了细缝,而后在同一时间唰得睁开,那是一颗颗瞳色大小不同的眼睛。
——就要变成妖魔了。
“爸爸——!”神奈喜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绝望,耳边却是男人未停止过的蛊惑——
“承认吧。”
“快说吧。”
“你的父母是神器。”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那样的话,我就会停止哦。”
“……真的会停止吗?”神奈喜颤抖地嘴唇,眼前这样的画面真的已经一秒都看不下去——在亲人面前,她真的是个非常非常胆小的人。
栗林润的嘴角在瞬间划过诡谲的弧度,笑意已达眼底:“啊,是的,那样我就会停止的。”
神奈喜的视界已经彻底模糊了,她所做的是要将自己的存在完全否定,可眼下却没有其他选择,她不管什么神器,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父母在受尽折磨后将会归于无边地狱——
“……好,我承认——”
“不可以——!!!”
“……!!”神奈喜倏地睁大了眼睛,张口要说出的话被截断了。
那是神奈和彦的声音,被缝住了嘴唇,却仍用蛮力将线撕扯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玩好的嘴被割成了血肉模糊的好几块,中的每一次说话都在淌血。
“只有这句话绝对不可以说!”
栗林润沉下脸,他看着这样的发展的耐心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他知道再这么下去,神奈喜是绝对不会将那话说出口了——算了,反正原本的打算也只是让神奈喜跟自己走罢了,稍微再等等吧。
妖狼回到了栗林润身边,带面的妖魔再次在神奈夫妇身后出现,再次堵上神奈和彦的嘴后将他和仍未恢复意识的神奈幸拖入黑暗消失在了原地。
“好了,余兴节目还是就此结束吧。”栗林润拍了下手,刚才的一切在他心底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觉得那样会更有趣一些。
原本以为眼前的少女还会开口骂他什么,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只是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脖子和手脚勒出的伤口还在滴血,好半天后才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又回到了老问题,不过栗林润这次有了好好回答的心情——
“应该是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