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扩大地盘呗,”张阳说道:“我们都在想这扩大地盘,朱公子肯定也是了。”
“不止这么简单,主公,滁州的南面,是集庆。”施耐庵说道:“朱元璋固然是想扩大地盘,而且滁州的地理位置也比较好,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但是,我看朱元璋更大的目的,是想要进攻集庆,将这个风水宝地拿到手。”
风水宝地?张阳一向不信的就是这些学说,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还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不过,他不信,不代表这个时代的人不信,这个时代的人都信得要命。
“怎么个风水宝地了?”张阳问道。
“先有范蠡筑越城,后有孙权定都建业,共有东吴、东晋、和南朝的宋、齐、梁、陈,都在这里定过国都,所以集庆一直都被认为是有王者风范,攻下了这里,在这里建立国都,那可是天命所归。”施耐庵解释道。
“我不相信什么天命所归,我只相信人定胜天,施先生,我们和朱公子隔着扬州,对方有什么打算我们也阻止不了,我们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实力发展好,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生存。”张阳说道。
只是张阳不知道,这个集庆,后来被朱元璋该名叫应天,再后来,叫做南京。
“是,主公说得对。”施耐庵说道。
“大哥,大哥。抓到一个歼细。”突然,一个卫兵进来回报道。
歼细?张阳问道:“怎么发现歼细的?”
“大哥,我们昨晚睡觉的时候,将天阙铳全部一排放在架子上,今天起来,发现少了一支,最后在柴房里面找到一个人,正在拆解我们的天阙铳,大家将他揍了一顿,现在在柴房关着呢。“卫兵说道。
在柴房里拆解?张阳感兴趣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小偷,要是真的是小偷的话,他应该将天阙铳偷来之后,就尽快脱离高邮府才是,只有傻子,才会在离被盗位置不足二十步的柴房里面兴致勃勃地拆解天阙铳?或者说,这个小偷是来偷技术的?想把天阙铳的技术搞透了,再悄悄回去仿制?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小偷一个也是个非常懂火铳技术的人才。
只是,想把天阙铳的秘密偷出来,也是非常难的。天阙铳的秘密,在于膛线,外面一模一样,里面膛线是关键,很少有人会主动向铳口里面仔细观察,发现那几条凹进去的膛线,即使知道了,也无法仿制,膛线的制造工艺,也是非常巧妙的,除非是上了基地,亲自观察了自己的那些简易设备,才有可能仿制成功。
“将这个人带上来。”张阳说道,这是哪里来的大神,自己得看看。
来人很快就被带上来了,中等身材,皮肤有些白皙,和经常在屋子里搞研究的学究有点类似,就是差了副眼镜,左脸有一片青紫色,应该是早晨受到的“优待”。
“将绳子解开。”张阳说道。
解开?卫兵有些迟疑,这个人要是暴起伤了大哥怎么办?
“快点解开!”张阳再次说道。“这位兄弟,请坐。”
卫兵不再犹豫,将来人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来人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跑到高邮府来,有什么要事吗?”张阳问道,话语中,充满了春天般的温暖。
虽然脸上被打得生疼,身上也狠狠地挨了几拳,焦玉还是拱了拱手,和张阳说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我乃是颍州焦玉。”
焦玉?张阳脸色微变,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焦玉应该就是在朱元璋手下殚精竭虑,研究出许多种火器的火器大师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别人还不担心,要是被他给看出天阙铳的门道来了,让朱元璋有了和自己相同的武器,那就危险了。
不行,既然这个焦玉看到了,那就绝对不能放他走!张阳在心中下定决心。
“原来是焦玉兄弟,常常听朱公子得到了一个火器人才,只是没有机会相见,今曰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张阳说道。
一表人才的焦玉抽了冷气,脸上还是很疼,这些人揍得自己真狠!他心中不禁来气:“我是来找张士诚的,你们哪位是张士诚?”
这么一说,搞得张士诚反而很没有面子,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愣头青啊,谁是张士诚,这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这位小兄弟,我主公的名号,也不是这么叫的啊,看你这位兄弟,我家主公就在你眼前,你也真是目高于顶啊。”施耐庵在旁边说道,如果不是自己是个斯文人,施耐庵真想骂他狗眼不识人了。
“没事,没关系。”张阳倒是很看得开:“我就是张士诚,阁下怎么跑到我高邮府来了?你不是一直跟着朱公子的吗?”
你就是张士诚?焦玉打量了他两眼,所有的人都以他为中心,看来他还真是了。
“我是造火器的,这一辈子,就以火器为乐,我不相信,有人的火器比我造的还厉害,我想亲眼见识见识。”焦玉说道。
哇靠,你以为你是大爷啊,想见识就见识?铙是施耐庵这样有涵养的人,也禁不住想要开口骂人了。
张阳仍然笑呵呵地说道:“既然焦玉兄弟想要见识,那也可以,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
焦玉虽然对自己没什么礼貌,在这个年代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在现代,什么二比青年,什么离经叛逆,桀骜不驯的人,张阳见得多了,对付这些人,也非常简单,让他们信服,他们就会对你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好!”
“第一,凡是见识到我的火铳威力的人,除了自己人,就只有死去的鞑子。”张阳说道:“所以,如果你见识到了我的火铳的威力,要么,成为我的人,要么,就去死。”
施耐庵心中一惊,主公,你也太狠了,这么说,人家哪里敢见识啊,不过这样也好,把他吓走了万事。
哪知焦玉却说道:“当然可以,但是,你得保证,你的这火铳的威力,要比我的火铳的威力大得多。”
“三百步内射击固定靶算不算?”张阳问道。
焦玉面色不变,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信,他的火铳,能够打到一百五十步,在这个距离上,弹丸根本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三百步,那绝对不可能,要知道,就算是强弓,也只能射几十步远,弩机也就一百步开外。当初朱元璋和他说的时候,也只是提到张士诚的火铳能够射击二百步外的目标,凭空多加了一百步?
“好,如果真的射中了,我愿意遵守第一个条件。”
“第二,如果你想要看到我的火铳威力,那就得拿等价的东西来交换。”张阳说道:“天阙铳已经被你研究过了,我想要知道,你这个火器大师,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尤其是‘大师’两个字,张阳说得语气非常重。
“我懂得铸炮。”焦玉说道。他已经知道,在张士诚的军队里,火铳装备量相当大,但是火炮,一门也没有,这让他有一丝优越感,至少在这个方面,他还是胜过眼前的这个人的。
铸炮?张阳心中一喜,脸色却仍然不变:“好,那请焦玉兄弟随我到外面来。”
“你的第三条呢?”
“等你见识完了之后,再说吧!”张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怕你做甚!焦玉也走了出去,我就不相信了,你能够在三百步外射中目标,那绝对不可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