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骑快马霎时从中军四散而去,将袁术的军令层层传递下去,倏忽之间,低沉的号角声一转开始变得激昂起来,那绵绵不息的鼓声更是越发地高亢急促起来,就如密集的雨点,敲打在关东将士的心坎上,滚烫的热血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急促的马蹄声中,值令官吕布在张辽、宋宪、成廉三将的簇拥下疾驰而前,来到阵前,吕布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天上一撩,引吭长啸,张辽便举起手中的一面三角令旗使劲地挥舞起来,宋宪、成廉同声长嚎:“值令官有令,重装步兵张超队(徐州兵)~~出击!”
“嚓~嚓~嚓~~”
整整两万名重装步兵,四万只脚掌重重地踩在荒芜的地面上,汇聚成令人窒息的绝响,在这富有节奏而又充满铁血杀气的脚步声中,庞大的步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开始变换阵形,由最初攻守兼备的方阵逐渐变幻成了纯属防御用的倒雁字形阵,
……
函谷关上。
高顺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冷色。不愧是徐州兵,这支步兵队列整齐、兵甲森严,变幻阵形也迅速、有序,称得上是一支精兵!
……
关东中军。
曹艹转身,轻轻向身边的程昱道:“上次攻伐徐州,如果守城的是这支徐州兵,胜负只怕很难说啊,看来陶公手下也有能人啊。”
程昱低声道:“广陵太守张超颇会练兵却不会统兵,且与陶谦素来不和,主公可以离间之计破之。”
……
函谷关前。
“轰!”
整整两万名重装步兵进至关前两百步之遥处停住,然后将手中的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天地间顿时爆起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几乎是重装步兵刚刚列好阵形,一架架巨大的抛石车便已经尾随而至。
“攻!”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狠狠斩落。
“放!放!放~~”
上百名肃立在投石车旁的关东小校冷然下令,上万名辎重兵同时奋力拉动手中的缆索,将抛石车的近端狠狠下落,倏忽之间,数百块磨盘大的巨石已经高高抛起,挟带着凄厉的尖啸,翻翻滚滚地向着函谷关雄伟的城墙撞去。
“轰轰轰~~”
巨石锤城,巨大的撞击声顷刻间绵绵不息地响起,整座雄伟的关墙都开始呻吟、颤抖起来,许多凉州新兵吓得脸色煞白、体如筛糠,有个倒霉蛋更是脚下一虚,哀嚎着从关墙上栽落下来,摔入遍布锋利鹿角的壕沟里被活活刺死。
当然也有士兵被石块直接砸中,骨碎筋断、惨死法场,还有石块轰然一声,砸入燃烧的油锅之中,锅碎油溅、烈焰翻腾,十数名守在油锅边的西凉兵不及避走,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城楼上顿时一片狼籍,但没有人临阵脱逃。
“轰!”
一块巨石几乎是贴着高顺的耳侧掠过,重重地砸在城楼上,顿时在青砖铺就的城楼上砸出一道凹坑,坚硬的青砖也被砸碎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斑驳的黄土来。
高顺神情冷漠、从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块擦肩而过的巨石。
函谷关雄伟的关墙并非纯砖石结构,而是外包砖石,中间再以草拌黄土夯实的混合结构,这种结构筑成的城墙足够厚实、足够坚固,足以承受投石机无休无止的砸击,只要不被关东军攻到城下,函谷关将安然无恙。
“将军!”一名偏将大声道,“还击吧!”
“对,关东军有投石车,我们凉州军也有!”另一名裨将附和道,“砸死那些关东土狗!”
“不急!”
高顺淡然回答,冷冽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了关东军的投石机阵,落到了那一群正在往前缓缓蠕动的井阑车上,这些井阑~~才是函谷关守军最大的威胁啊,当初死守长安古道时,高顺就吃过井阑的大亏!
更何况,以投石机反制投石机,进行远距离的对轰,这是最白痴的打法。
投石机虽然射程远、威力大,可是命中精度却极差,而且受到艹作士兵体力、小校口令以及牵引缆绳协调程度的影响,射程也是参差不齐,以为凭着城墙的高度就能拥有射程优势更是扯淡!
真要用投石机进行对轰,就算将艹作手的双臂累断,也未必能砸毁关东军哪怕一架投石车,这就好比用弓箭去射击百步之外的蚊子,命中的可能姓微乎其微。
“轰~~”
最后一块巨石呼啸而至,翻翻滚滚地落在了函谷关巍峨的敌楼上,这一块巨石最终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渐尘弥漫中,三层木制结构的敌楼轰然垮塌下来,数十名守在敌楼前的凉州兵顷刻间就被活埋其中。
……
函谷关外。
“嗷~~”
一把凄厉的长嗥响彻长空,值令官吕布再次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倏忽之间,严阵以待的重装步兵阵形再变,散作一个个小型的方阵,每个方阵的中间还留出了一块空地,缓缓往前蠕动的百余架井阑就恰好嵌进了这片空地。
吕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前狠狠一引,两万名重装步兵护卫着百余架井阑向着函谷关雄伟的城廓缓缓逼了过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