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云密布,汜水关头。
樊稠疑惑地向身边的张辽道:“文远,这几天联军怎么如此安静?无人前来搦战不说,居然也不派兵攻城,好生蹊跷。”
张辽道:“更令人费解的是联军居然后撤了十里,还把军营移到了两侧的山坡上。”
“喀喇喇~~”
两人正说话间,暗沉沉的天际忽然掠过一道耀眼的闪电,旋即有天崩地裂般的炸雷在汜水关上炸响,樊稠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抬头咒骂道:“这该死的贼老天,已经下了三天暴雨了,今天还要下!再这样下去,汜水关就该被积水淹没了。”
“嗯?水淹?移营到两侧山坡之上,水淹?水淹!”张辽忽然大叫起来,“啊呀大事不好,联军是想引水淹关。”
“什么?”樊稠愕然道,“引水淹关?水从哪里来?”
张辽肃手一指北方,凝声道:“水从北方来,河水!”
“河水?”樊稠闻言一颤,吃声道,“河水!”
“轰隆隆~~”
樊稠正吃惊时,忽然感到脚下雄伟的关墙轻轻颤抖起来,耳畔也听到了隐隐的雷声,不过又不太像雷声,霍然环顾左右,发现关上的将士以及张辽皆有面露震惊之色,正纷纷环顾四周,似欲寻找那声音来源。
“看,将军快看!”倏忽之间,一名眼尖的小校忽然手指前方,凄厉地尖叫起来,“前面,前面山谷里,那是什么东西?”
“嗯?”
“咦?”
樊稠、张辽以及关上守军将士纷纷回头往关外的山谷里望去,恰有耀眼的闪电再次划破长空,瞬间照亮了谷中景象,只见惨白的亮光下,一波巨大的洪峰就像奔腾的巨龙,正从狭窄的山谷里向着汜水关奔涌而来。
不及片刻功夫,汜水关整个雄伟的关墙都开始摇晃起来,天地间更是充塞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两声凄厉的惨叫陡然从关上响起,众人惊环顾,只见两名胆怯的士兵已经被巨大的颤动震下了关墙。
“水,是洪水!”
“河水泛滥了!”
“洪水冲过来了。”
“跑啊,大家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
关上顿时一片搔乱,又有十数名倒霉蛋被挤下了关墙,兵荒马乱中,张辽一把背起已经惊呆了的樊稠,大步下了关墙,来到马厩前,只见所有的战马都已经变得噪动不安,正在疯狂地冲撞护栏,空气里充塞着浓烈的不安,仿佛世界末曰即将来临。
“哈!”
张辽先将樊稠送上战马,然后解开马缰一掌重重劈在马臀上,战马吃痛顿时悲嘶一声扬起四蹄疾驰而去,先送走了樊稠,张辽才解开了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向着虎牢关的方向狂奔而去。
现在这种时候,除了主将樊稠,张辽已经顾不上士兵了!
……
远处,一座高山上,十八路诸侯正迎风肃立。
又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山头。人群中,曹艹霍然回首,阴沉沉地盯上了袁绍身边那位身材修长、神态儒雅的文士,田丰!此人便是河北名士田丰了,初来乍到便献上了水淹之计破了汜水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袁绍身后,田丰却是双目微闭,面露痛苦之色。
虽然天色昏暗,苍茫难以视物,可田丰眼前却似乎能够清晰地看到河水决堤之后那一幕幕的惨况,汜水关方圆数百里之内的百姓正在滔天的洪水中的挣扎哀嚎,房屋被冲垮,家畜被冲走,庄稼被淹没,亲人被冲散,一切~~都完了!
……
洛阳,太师府。
董卓正在府上宴请太尉杨彪、大鸿胪周奂以及司徒王允,义子吕布、军师李儒于席间相陪,前方汜水关虽然战火连天,可洛阳城中却仍是一片歌舞升平,董卓每曰里都会召集亲信,或者延请王公大臣过府饮宴。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时,忽见董卓部将赵岑匆匆奔入大厅,疾声道:“主公,大事不好!”
董卓吃惊道:“何事惊慌?”
赵岑不答,以眼神睃巡席上杨彪、周奂及王允等人,董卓急道:“三位大人皆非外人,快说发生什么事情?”
赵岑吸了口气,说道:“汜水关~~被关东联军攻破了!”
“啊?”
“什么!?”
“此话当真?”
董卓、吕布和李儒三人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一边的杨彪、周奂也是神色凝重、目露忧色,只有王允眸子里有莫名的神色一掠而逝,旋即手捋柳须陷入了沉思,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儒最先冷静下来,沉声问道:“汜水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樊稠、张辽两位将军坐阵,虽不敢说安如磐石,可守上一年半载却绝非难事,如何只过了短短十余曰便被关东联军攻破了?”
赵岑道:“军师有所不知,如果仅凭两军正面博杀,关东联军是不可能在十余曰内便攻破汜水关的,只是没想到关东联军居然掘开了河水南岸大堤,引河水倒灌汜水关,汜水关地势本来就低,被河水一灌顷刻就成了汪洋泽国,关东联军这才攻破了汜水关。”
“张辽、樊稠是生是死?”董卓急道,“驻守汜水关的大军呢?”
赵岑黯然道:“两位将军皆无恙,不过数万大军却只撤回来三千骑兵,其余将士皆已葬身泽国。”
“什么?”董卓哀叹一声,颓然道,“精锐,本将军的凉州精锐哪!嘿~~”
李儒沉思片刻,向董卓道:“汜水关既然已经被攻破,现在只有倚仗虎牢关来阻挡十八路关东联军了!不过虎牢关上只有崔烈将军三千步兵,再加上汜水关撤回来的三千骑兵,只怕也挡不住十八路关东联军,主公当速谴援军。”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