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还没折腾完?”谷大用蹑手蹑脚的走到钱宁身旁,悄声问道。
“没呢,刚刚还连喊带叫的,这会儿刚有点消停劲……”钱宁揉揉大腿,呲牙咧嘴的站起身。这还没出正月呢,在院子里蹲半宿可不是什么好享受,他好久没受过这种罪了。
谷大用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窗子,唏嘘道:“那谢宏也挺厉害啊,跟万岁爷的耐久力都差不多了。”他在宫里也没少被正德折腾,深知这位小爷的劲头,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谁说不是呢……”钱宁怅然若失,咱还没跟万岁爷这么亲近过呢……“诶,钱老弟,陛下他们再搞些什么,你听清楚了吗?”谷大用捅捅钱宁,好奇的问道。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钱宁皱着眉头揉腿。
谷大用那是什么眼色啊,他可是能伺候好皇帝的人,见状急忙上前帮钱宁捶着腿,一边笑眯眯的催促道:“钱老弟,给老哥说说呗。”
“那好吧,他们开始……,然后……,现在则是……”钱宁哇啦哇啦一顿说,一边还伸手比划着。
“哇……哦……啊……”谷大用眼睛越睁越大,嘴里不时发出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这是真的吗?太神奇了。”
“谷老哥,你这话说的,好像小弟是在骗你一样。”钱宁不满了,咱蹲了这半宿才听到这些,容易吗?
“钱老弟,老哥的话又不是针对你,只是这事儿太让人难以置信罢了,那个谢宏还真是深不可测啊……”谷大用赔笑安抚了钱宁,而后也是怅然若失的看着那个房间,曾几何时,陪着万岁爷一起开心的是咱家啊……“对了,钱老弟,你看见老刘那家伙没有?他晚上居然不在房间里诶。”
谷大用有点奇怪,刘瑾那厮在居庸关下冻了一宿,第二天就病的半死不活了,然后还不肯离队,谷大用倒也理解,他们这几个人离了正德,被京城的大臣们抓到,那就死定了。
可是刘瑾这一路吃的苦头可真是不少,如果不是正德突然起意在保安州玩了几天,没准儿这个家伙会死在路上都说不定。
要说万岁爷仁厚呢,对身边的人是真好啊,谷大用在心里感慨着,虽然生了刘瑾的气,可还是顾着他,宁可耽误了几天路程,明明万岁爷是急着来宣府的。
除了折腾劲大点,万岁爷就没别的毛病了,要说也是,这般年纪的孩子,又有几个不爱玩的呢?那个谢宏不也才比万岁爷大一岁么,唉,年轻真好。
“刘公公啊,有人看见他出门往王府那边去了。”钱宁还真知道。
“哦。”谷大用也不以为意,刘瑾跟此间主人有旧怨,估计也看不得谢宏得宠,回王府去也是正常,反正大队人马是安置在那边的。
“哇,谢宏,你的花样太多了,真是大大的人才啊,朕喜欢。”屋里面又传出来了正德极其兴奋的叫喊。
又有新花样了?钱、谷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伏下身子,往窗台下面摸了过去。
外面的情形谢宏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感觉很累,很热,身上也出了很多汗,很想喝水,总之,就和刚刚跑完了一万米一样的感觉。
朱厚照同学精力太旺盛,太能折腾人了,谢宏看了一眼赶了一天路,而且还一夜没睡的正德,这孩子居然还是活蹦乱跳的。
“快,快,接着讲啊……”
谢宏很无语,这真是秉烛夜谈啊,都谈了一夜了。开始的时候自己是百科全书,从焰火的制造原理到八音盒,然后又解释了一遍七宝玲珑塔的构造……其实正德不关心那宝塔的工艺,他只是觉得一锤子下去能砸出个金花四溅比较有趣,谢宏很郁闷,早知道哥就不费那力气做宝塔了,做几个彩蛋好不好?那玩意一砸就是金花四溅,后世的时候有个造型奇特的主持人每个星期都陪人玩这个。
然后又接着说钢琴,再然后,就歪楼了,不歪没办法啊,因为正德开始缠着谢宏说笑傲江湖里的武功了,这玩意要咋解释?谢宏还想找人来问问呢,现在好歹是明朝不是么?据说葵花宝典就是在皇宫里面流传的啊。
谢宏没办法了,只好开始讲故事了,讲啥呢?他琢磨着给朱厚照同学启启蒙,就讲点有关于世界有多大,大海有多宽广的事儿呗。
谢宏心里很清楚,现在地球的另一边,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启了,华夏文明想要崛起并称雄于世,这场盛宴可不能错过。大明朝还没什么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就算是曾鉴也不过是模模糊糊的有些概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