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明怂恿陈恭澎也叫了一个,这个人的名字起得好怪,她叫“飞龙”。胖嘟嘟的长得没有什么模样,不过,一口吴依软语,尤其是苏州人说北京话,糯糯的、甜甜的很受听。陈恭澎又促白世维随缘随份也叫一个,他一个都看不上,推辞着换一家再说!
陈恭澎几人坐在含春的客厅里聊天,飞龙却三番两次地请陈恭澎几人到她屋里坐,陈恭澎以为随便在谁屋里不都是一样,其实不然,原来第一次的生客不到本人屋里。就不算正式上盘子,也就不好要钱,这又是他们的规矩了。
陈恭澎几个人正嬉笑得云山雾罩之际,像似王三明的司机在外面问伙计找人,王三明一看,果然是司机老萧,招手叫他近前来,老萧回说毛人凤先生到处找他们,已经找了好半天了,还是毛人凤的司机在胡同口,看见王三明的车子,问过他之后,才知道陈恭澎几人全在这儿。
现在,毛人凤正在胡同口外车子上等他们。
王三明和陈恭澎也来不及掏钱开盘子,请白世维留下来等一会儿,连忙拿起帽子往外赶,陈恭澎几人刚刚走出大门没多远,就看见毛人凤一个人,正朝着陈恭澎这个方向走过来。
几人见到毛人凤,都觉得不大好意思,可是毛人凤却让王三明陪着他往回走,于是几名特工仍旧回到了含春的客厅。
白世维站起来,原想站起来礼貌一番,又踌躇下来了,陈恭澎猜,大概是鞠躬不是,握手也不是。还是毛人凤先开口,让大家坐下来好说话。
含春、飞龙和娘姨、小大姐们都上来招呼,毛人凤开口问道:“三明兄,这里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
王三明转问含春,含春点头,引导着往里面让。
这是一间小套间,布置得相当雅致,是专供客人们捧场打牌用的。陈恭澎他们恰好四个人,他们也许会错意了,正待拉架势开局,王三明一看情形不对,随即悄悄地和含春嘀咕了两句,含春倒也大方,斟好了茶之后,又端上两碟水果,带上房门,他们就都退出去了。
白世维又小心地前后看了看。
毛人凤收敛了笑容,放低了声音,持重地传达了他的指示。他说:“下午五点多钟时候,戴局长召我前去,当面交付一项任务,其重要xing,关系到能否铲除在北京的日本谍报机关。这是一件行动工作,暗杀的对象是日本驻北平特务头子坂西利八郎,限期是从今日起计一个星期,也就是七天。”陈恭澎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坂西利八郎,1900年日本陆大14期军刀组毕业。19
09年以善于钻研中国问题的专长被调入参谋本部,旋即派往北京。
坂西利八郎通过大特务头子青木宣纯的引荐,结识了直隶总督定世凯,应聘为北洋新军的练兵顾问兼北洋督练公所总翻译官。当时,中俄之间订有《喀西尼密约》,其中规定中**队如聘用外国教官必须由俄国人充任。袁世凯为避免麻烦,便让坂西装扮成中国人,并给他起了中国名字:班志超。
日俄战争期间青木宣纯调往满洲军司令部以后,所遗谍报工作即由坂西负责。
坂西与北洋督练公所参谋处总办段芝贵建立联系,由段将每天收到的各地情报送交板西,然后择要泽成日文送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再转报东京参谋本部。日俄战争结束后,坂西奉调回国,出任野战炮兵第9联队联队长。19川年在武昌爆发辛亥革命,参谋本部立即派坂西去北京,任公使馆武官,建立以“坂西公馆”为代号的特务机关。
王恒岳统一中国之后,对日本的强硬态度举世公认,名头比较大的坂西利八郎也成为了王恒岳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这样的情况下,坂西利八郎在参谋本部的同意下,辞去公使武官,转而带领“坂西公馆”进入东交民巷开始秘密情报工作。
稍微停顿了一下,毛人凤又殷切地鼓励几名军统情报人员说道:“干掉坂西利八郎,将摧毁日本在北京的特务活动,应该不惜任何代价全力以赴。这一件工作,我决定交由天津、北京两单位集中力量合作执行,其任务分配,请你们自行斟酌,本人立即将此事电告戴先生报备。明天上午十时整,我们在府右街集合会报,有关事项,届时再详加讨论。”
毛人凤的话宣示完毕,看时间还不到午夜。他表示要先回去发电报,希望这些情报人员立刻交换意见,着手进行!
这是一道突如其来的紧急制裁令,事前毫无心理准备的行动任务,乍听之下,顿时茫然若失,大有手足无措之感。
现在一声令下,事出仓促。不觉千头万绪,纷至沓来,真像打鸭子上架的一般。可是功令所在,义无反顾,只能竭尽所能,勇往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