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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繁华喧闹的大街上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这里有无数的客栈,酒肆,茶馆及各色商铺。而且个个都是客似云来,热闹非凡。谁让这里是长安呢!“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是它最好的写照。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忽然来了一行七人,打头的一个身材瘦削高大,穿着极为普通的青布长衫。头上的草帽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他那冒出不少青色胡渣的坚毅下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戴着锥帽遮住面容的姑娘,其余几个都是目露精光的男子,虽然衣饰简单,却个个腰挎钢刀气势汹汹。只是他们的衣饰还有钢刀上都没有特殊的家族标记,所以很难看出来历。
七人径直来到了位于街尾的一家客栈,一位店小二立即从客栈里跑了出来,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几位爷是住店还是用饭?”
领头的抬头往客栈里面瞧了一眼,见里面坐了七八桌的客人,喝酒的,划拳的,唱曲的,好不热闹。他蹙了蹙浓眉,沉声道:“我们要住店!”
“好咧!住店里面请......”店小二笑眯眯的应了,然后吊起嗓子,抑扬顿挫的吆喝道:“掌柜的,几位爷住店.....”
留着山羊须的掌柜见到这七人顿时眼前一亮,一张老脸笑得犹如菊花般灿烂无比。他笑呵呵的道:“客官来的可真巧,咱们客栈恰好还有五间空房,天字一,二,五号房,还有地字九,十号房,间间都是坐南朝北,通风又干净。不知客官想要哪几间?”在他看来,二个姑娘。五个大男人,怎么也得选三间房才成吧!
领头的压了压帽檐,低声道:“我们只要一间。”
掌柜的笑脸猛地一僵,他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道:“只要一间?”他怀疑的看了看那两个娇怯怯的姑娘,又看了看那五个魁梧高大的大男人。他真的想象不出这七个人怎么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难不成......他看着那俩个姑娘的眼神忽然变得晦暗不明。
领头的恼怒的重重咳了一声,才拉回了掌柜那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不耐烦的道:“少啰嗦,我们就要天字三号房。”
掌柜忙陪着笑脸道:“客官可是听错了?那天字三号房已经有人住进去了,客官不如考虑天字一号房。那一号房可比三号房大得多。保管能让各位客官睡得舒舒服服。”
掌柜的话音刚落,领头的手一拍,一锭起码有十两重的银锭子重重的砸在柜台上。他沉声道:“麻烦掌柜的与那天字三号房的客人说一声,请他们将三号房让出来,这银锭子就算是我赔偿给他们的。”
“至于这二锭......”他在柜台上又放了同样重量的两锭银子,慢条斯理的道:“算是给你的酬劳。”
二十两银子可以把他这间客栈包下三天三夜了,现在却只是拿出来换间房而已!不答应的简直就是傻子。掌柜的当然不是傻子,他利落的将那几锭银子收入袋中,而后笑容满面的道:“几位爷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请他们把房间腾出来!”
这种得罪人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倒霉的店小二头上。眼见他苦着脸磨磨蹭蹭的上了二楼。掌柜的暗暗的掂了掂袖袋里沉甸甸的银锭子,喜笑颜开的道:“几位客官可还要用些膳食?咱们店里的卤牛肉,八宝肥鸭,清蒸鳜鱼还是很出名的。”
“不用了。”领头的双眸如鹰般锐利,他紧紧盯着楼上的动静,只拿后脑勺应付掌柜的笑脸。
过了没多久,楼上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喝骂声,紧接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骂骂咧咧的走了下来。店小二被他们夹在中间,战战兢兢的就像是待宰的小鸡仔。
其中一个大汉大步来到柜台前,他浓眉倒竖狠狠一拍桌子。瞪着泛黄的凶眸对掌柜怒喝道:“是谁想要与你爷爷换房间?”
他的喝叫如平地里起了一个炸雷,直震得所有人的耳膜皆是嗡嗡作响。掌柜一下子认出面前这几个大汉都是漕帮的帮众,平素在这条街上不说横行霸道,却也无人敢去招惹。
掌柜立刻警觉的退后几步。而后极为爽快的指了指面不改色的罪魁祸首道:“几位爷息怒,就是他们想要与你们换房间。”他心中在暗暗叫苦,不该为了几锭银子得罪这些要命的煞星。
那漕帮的汉子狐疑的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打量了那群人几眼,语气极为不善的对领头的吆喝道:“喂!小子,就是你们想与你大爷换房间?”
领头的一拱手,不卑不亢的沉声道:“不错。不知兄台可否行个方便?”
其余几个大汉一把推开了面如土灰,瑟瑟发抖的店小二,杀气腾腾的将领头的团团围在中间。紧随在他身后的女子身子轻轻一动,他却暗地里紧紧拽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四名手下,都提高了警惕,有的甚至将手搭在了刀鞘上,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
先前说话的漕帮汉子一把抓住柜台上的银锭子,在手心里抛了抛,而后吊着眼梢再次打量了领头的几眼。忽然大嘴一裂哈哈大笑起来。还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不错,不错,下次有这好事记得再找你大爷!”
领头的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多谢!”
大汉将手里还没有焐热的银锭子直接抛到掌柜的怀里,大大咧咧的道:“店家,三斤卤牛肉,二只八宝肥鸭,一条清蒸鳜鱼,二坛烧刀子,其余的你看着办。全部送到天字一号房来。”
一场一触即发的硝烟就这样被无声的化解,掌柜大大松了一口气,忙陪着笑脸道:“是,是,客官要的东西马上就会送上楼去。”这几个漕帮汉子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走了。
进到天字三号房,两位姑娘迫不及待的取下头上的锥帽,正是钟紫苑与采茵。领头的也慢条斯理的揭开头上的帽子,露出他棱角分明略显憔悴的俊脸,却是朱毅认为已经中毒而亡的郭承嗣。
钟紫苑环视了这不大的屋子一圈,蹙眉道:“这里人来人往。每天都有人居住,有人打扫,东西只怕很难保存。”
郭承嗣沉声道:“段岭既然敢把东西藏在这里,就一定是极为隐蔽之处。不会被轻易发现。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大家分开来寻找,定不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