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提心吊胆了几天,总算等来了风尘仆仆的王夫人,此时的王夫人早就没了通身的气派,上京时也是一切从简,看上去狼狈不已。
一见到贾母的面,王夫人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张口便哭诉到:“老太太,你可要救救老爷啊,老爷是冤枉的啊。”
贾瑚跟着自己爹妈一进门就瞧见这么一出大戏,不由的挑挑眉,还没等他上前问好,就见得了消息赶来的贾珠匆匆忙忙的进门来。
母子见面又是一场激动,好不容易等王夫人拭干了泪,贾瑚才总是弄明白了事情真相。
贾政还真是被冤枉了呢,谋反跟本就没他什么事,他那纯粹就是倒霉被退出来做替罪羊了。也怪他自己太蠢,被人算计了,让人打着他的旗号行起了密谋之事,真正太子一伙的人表面上恭维着贾政,一副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实际只把他当成个挡箭牌,贾政还以为他多有威望,到任之后当地盛隆太平,就是手下官员也没有不听话的,还整天志得意满呢,不曾想他就是智商不够,才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呢。也不看看他除了荣国府出来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真以为自己有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不世之材啊!
不过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贾瑚也不觉得多乐观,有些时候事情可不是完全公平公正的,此时还要看上位者的心情。太子之事恐怕四王八公并不干净,若是圣上想杀鸡儆猴,贾政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毕竟看今上的意思,并没有处置四王八公的意思,那么敲打一番便免不了了。
还真像贾瑚所预料的那样,贾政一被押解进京便进了大牢,无旨不得探望,宫里的贾元春也受了牵连被降了分位。
王夫人三番四次的亲自去王家寻求帮助,也没有什么有利的消息。
贾瑚也想知道如今倒是是怎样的境遇,可他又拉不下脸来去找徒臻,这等事关天家的消息还不是他能打听的到的,除了自己胡乱猜测,他还真没什么得力的手段。
不过贾瑚忘了自己身边来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呢,他这边郁闷着,罗勒已经偷偷给徒臻送了信儿。
自从被贾瑚明明白白的拒绝之后,徒臻就再没主动往贾瑚跟前凑了,也不知是真放弃了还是等着贾瑚主动送上门呢。
罗勒这事做的可能不够妥当,但他到底还是知道本分的,并没有自己做主说贾瑚想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只说他家少爷最近夜不能寐,消瘦的厉害。反正给徒臻汇报贾瑚近期的消息本就是他的工作之一,哪怕是少爷和那位爷关系变得尴尬起来之后,那位爷也没说让他暂停汇报,他这么做也算尽职尽责。
说道底不过是在赌贾瑚在徒臻心里的分量罢了。
头两天没什么回音,罗勒叹息皇家之人薄凉之余,还有些庆幸此时并未让少爷知道,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失望了。又隔了一日,竟然有口信带到,只说让贾瑚耐心等着,多做多错,此劫虽贾政要吃些苦头,但贾府的其他人却能落个平安。
罗勒不敢隐瞒消息,得了口信立马到贾瑚面前请罪,坦白交代自己自作主张。
贾瑚早就知道罗勒会和徒臻安通消息,以前他不在意,但如今不同,少不得告诫敲打一番,让他日后切莫在如此行事,他也不知和徒臻意见相悖的命令罗勒会不会听,但态度却是要摆明的,一边说着一刀两段,一边又想得些实惠,这种事情贾瑚自认做不出来。
不过有这口信贾瑚到底安心了不少,最起码不用担心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也不用担心因着一个贾政贾家一家老小都要陪葬,如此倒是让贾瑚有心思琢磨些其他的了。
贾瑚到现在其实也没有真正养成封建大家族的观念,尤其是贾家那一笔烂账,贾瑚想带着自家几口人单过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想如今都是分家的好时机。只是他家如今父母和祖母聚在,分家之事轮不到他开口,他琢磨着,是不是先探探自家娘亲的口风。
不怪贾瑚不和贾赦商量,实在是他这个爹太不经事了,恐怕贾家现在什么局势还都没弄明白呢。
想必之下周氏心里就清明多了,贾家和太子直接的牵扯老太太虽没有明说,周氏其实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又出了二房的事故,说周氏心里没打什么小算盘那是不可能的。都没用贾瑚摊开来说,只是暗示几句,周氏就明白了贾瑚的话外之音,心中不由意动。
思量片刻,周氏攥了攥手帕,像是下了决心:“我儿就莫在提起此事了,为娘心中自有打算,你所想之事不是不能,但绝不能出自你之口,就是你父亲也不能张这个口,此事你莫管,我自有打算,保管不会让你声名受损影响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