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太太不太喜欢文玉卿，当然，和“纯外人”文素卿比较起来，谁都可爱。文梦卿多日的闲言碎语，下了那么多的苦功，终于没有白费，让老太太找到一个机会发作。

而这，也是她给秦氏的机会——这个家，只有一个权威，谁也不能挑衅！

顺着她，认了错，那大家和和气气，还是母慈子孝的婆媳。若不然么，哼哼！

文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让人给秦氏、文素卿座椅，同时使眼色给左右心腹。拉扯了一会儿家常，东府那边的大太太来了。文雅则未到。

罢了，不到也没关系。横竖今天也未必非要雅儿到场。

文老太太故意不看秦氏，和杨氏说了几句话，就问，“西府是不是跟你们要了一个丫鬟？”

“呃，的确有这件事。”

小舞是文雅及笄礼那天，和文清跟前的小厮安格，在大门口相认，想否认也不能。瞥了一眼弟妹秦氏，她笑道，“芝麻大小的事情，劳动老太太过问。不知哪个人说的？”

“谁说的，不要紧。只是我们家，没有空口白牙要人东西的道理。既要了一个丫鬟过来，也该还一个过去。听说雅儿早前相中了一个，碍于姐妹情面不好要的？呵呵，有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一个丫鬟！”说到这句的时候，特意声音提高，

“漱玉阁也不少那一个两个的人使！正好你在，今天就把人领走吧！”

杨氏措手不及。文老太太高兴了，不高兴了，硬要塞人，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她能理解，可为什么非得是漱玉阁的？这让她接受，还是不接受？

“这个，老太太说得太快，侄媳妇有些没听懂。刚刚什么，我家雅儿相中了这边的丫鬟？侄媳妇怎么没听说？果真看上了，雅儿也会在我这个当娘的面前说道两句啊？怎么半点不知情？”

“雅儿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吧。反正这件事我做主了，你让雅儿只管安心带人走就行。”

文老太太压根不准被人反驳。

杨氏是进退不得，一反对，立刻得罪了文老太太；可答应，三弟妹秦氏就在旁边看着呢！

“老太太，缓缓吧。左右要什么丫鬟什么人，不是东府就是西府，跑不了的。也让我打发人去问问，怎么回事。果真是我们雅儿相中了谁，少不得厚着脸皮谢老太太的赏。若是雅儿不要人——老太太也知道，那丫头素日心高气傲的，丫鬟容貌丑略次一等，不通文墨的，连近身都不许呢。”

“大伯母请放心。大姐看中的那丫鬟，从前是官家千金，父亲是大理寺五品官员呢！”

文梦卿不说话，别人尽管疑心她，还抓不到什么把柄。这会儿一出声，谁不知道她在报复秦氏带走她的贴身丫鬟？秦氏她不能动，就只能文素卿出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