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秀儿正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进门,立刻又坐起身撤了嗓子骂道:“狗奴才,都说让你们滚了,咋又回来了……小心我……”
话音未落,却见门口立着的竟是高香寒。
蓝秀儿脸上一怔,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高香寒。呆了半响,才冷笑道:“怎么会是你,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两年间,这蓝秀儿已然改了一口乡土味,说话多了几分‘洋气’。再看她着一身淡紫色云锦棉袄,头上裹着坐月子女人才用的裹头,两根明晃晃的金簪子斜插发髻。身段凹凸有致,出挑的越发有女人味,乍一看,再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俨然一副贵妇样。
高香寒也不怒,关了房门,只床边走去。面上带了一丝浅笑,倒让蓝秀儿好生捉摸不透。
“听说你又小产了,我这个当姑姑的总是要来瞧瞧的。我从家准备了一株上好的老山参,回头让人炖了汤水,给你好好补补身子。”高香寒自顾自的坐在了床边的绣墩上,笑看着蓝秀儿。
这屋里整个的拉着帘子,灰灰暗暗的,颇有几分阴森感觉。坐在屋内,只觉有股凉飕飕的风吹入,叫人骨子里都觉寒冷的紧。
蓝秀儿柳眉一挑,攥了手中的锦被,眼神多了几分阴冷,咬牙道:“姑姑?你别往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当年若非我娘有事儿求你,又怎会认你做亲戚!”
蓝秀儿一脸的恨意,从她看到高香寒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枫山村里,有她蓝秀儿就没她高香寒。她们都是一样貌美如hua的人,都是一样要强的人,只可惜……偏偏那小贱人凡事都出尽了风头,凡事都有人帮衬着她,就连嫁个傻子,同样用了手段,都是那贱人赢了……
午夜梦回,她从未甘心过……
高香寒轻摇头颅,依旧一脸的淡然:“称呼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愿意叫便叫,不愿意叫,那我也不会因此而少了二两肉。”
蓝秀儿气急,原本有些蜡黄的脸颊似乎惨白了许多。她的话永远伤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她是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
“说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不会只是为了送山参吧?孙家家大,山参我还是吃的起的。”蓝秀儿眸中多了一丝得意,至少如今的她是人人艳羡的孙家的人,而她高家寡妇,却还是抛头露面,靠做饭讨好客人为生的‘乞儿’。
高香寒看她挑起唇角,知道她心中所想,倒也不以为然,只往蓝秀儿身边探了探道:“其实我今日来还真是有些私事要提醒与你。”
“私事?”蓝秀儿怔了一怔,她能有什么私事,难道……是家里出事儿了?还是杂货铺子出事了?
亦或者是……
蓝秀儿惴惴不安,她心中还有件天大的事儿,若是此事爆发,她可就真完蛋了。
心中各种忐忑,不由看向高香寒的目光变的越发凌厉,若是她真知道了些什么,那她……一定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你快说,到底什么私事?”蓝秀儿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个音节,这样高香寒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压迫感,心里莫名一动,难道……她还有什么把柄不成?
心念一动,却又笑道:“秀儿,你别紧张,我不过是来提醒你,若是你如此三番五次的小产,你就不怕你婆家休了你?”
蓝秀儿听闻此言,先前紧攥的拳头似乎松了松,冷声道:“怕?他们家不过是个傻儿子,休了我,我才能得〖自〗由咧!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