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是不是糊涂了,贞娘。可是个寡妇啊!
四平望了望贞娘手里蓝花角布,轻声地道:“您等等。我去通传一声!”
耳房里,炕烧得热热的,齐懋生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衫,弯身曲膝地侧躺着。
四平进屋,轻声喊了一声“爷”。
平时喝个几斤都没有什么问题,今天在齐潇那里只喝了两盅,就觉得不对劲,摇摇晃晃地回来。却在下马地时候摔了一跌,而且还吐了……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心里突然觉得好受多了。
夕颜,是很讲干净的。不管天气多冷,都要沐浴,就是自己,也跟着养成了这习惯……
现在这个样子,不如就歇在勤园吧!
就是夕颜知道了,也能体量地吧!
好象找到了理由,他头昏脑涨地回到了勤园。
可真的躺了下来。却又没有一点点睡意!
今天,当着夕颜拍了桌子……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端姑姑应该会劝慰她地吧……
听见四平小心翼翼的声音,齐懋生就闭着眼睛轻声“哼”了一声。
四平就笑道:“少夫人派了人来……说是给您端了醒酒的汤!”
齐懋生猛地睁了眼睛,嘴角有了笑意:“少夫人派人来了吗?还说了什么?”
夕颜,是个大醋缸子,知道在繁生那里喝了酒,又不回去过夜,一定是担心自己乱来……
四平望着齐懋生嘴角的笑容。不知怎么。脑海里就闪现出了顾夕颜那骨瘦的样子。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就是送醒酒汤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齐懋生抿着嘴,眼睛却流露出浓浓的笑意。
因为不育的事,自己把她当病人,事事都顺着她,有时候,是要急她一急才是……免得把她宠坏了……
齐懋生拢了拢有些凌乱地衣襟,道:“快让进来!”
四平轻轻地摇了摇头,疾步走出了耳房,请了贞娘进来。
贞娘笑盈盈的脸上带着羞涩,曲膝给齐懋生行了礼。
怎么来的是贞娘?
齐懋生望着贞娘脸上与平素不一样的精致妆容,大麾里单薄的衣衫,立刻就呆在了那里。
他眼里的喜悦欢愉,一点点的褪去,最后变成一片死寂。“少夫人,让你来的……”哑嘶的声音,带着不相信,带着宛如失去母亲的幼兽般地悲怯。
贞娘低下头去,脸上飞起一片霞云,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段缨络匆匆披了一件夹袍就去了梨园。
隔了厚厚的窗帘,她还没有觉得,一进屋,这才发现屋子里的灯全都亮了起来,照得人眼睛发涩。
她进了顾夕颜的卧室,就看见顾夕颜已梳好了头,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在那里挑选外衣。
她奇道:“你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的,还要出门不成。”
顾夕颜在墨菊的服伺下披了一件真红色的夹袄,转过脸来,笑盈盈地问段缨络:“你觉得我穿这件怎样?”
如果是以前,当然是很漂亮。
可这半年来,顾夕颜瘦得厉害,这身红衣裳,让她地容颜显得更憔悴而已。
她正要开口,却看见站在顾夕颜身后地端娘直朝着她摇头。
段缨络略一犹豫,顾夕颜已笑道:“是不是不好,那我再换一件吧!”
“好看,夫人穿什么都好看!”在一旁的翠玉,脸上也露出焦急地神色。
段缨络就奇了,这个时候,怎么翠玉也打扮得象要走亲戚似的。
思忖间,顾夕颜又舀了一件杏碧鸀色的夹袄:“这件怎样?”
段缨络还没有开口,端娘就急急地道:“这件也好……天太冷了,夫人还是随便挑一件吧!”
顾夕颜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是不是也不太好看……那我们再换一件……”
这大半年,顾夕颜的性子已经可以称做是古怪了,段缨络虽然见怪不怪了,可今天看到顾夕颜那甜美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回光返照”这个词来。
她不知道顾夕颜要干什么,但能感觉到,屋子里的人都希望她快点穿上衣裳,而顾夕颜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却在那里挑三拣四的。
望着端娘投过来的焦急目光,段缨络就随手从那一堆衣服里勾起了一件,道:“就穿这件吧!”
姊妹们,到了月初了,吱吱又来求票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