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颜道:“端姑姑,您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和赵嬷嬷住一个屋,可是我,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端娘犹豫良久,才低声地道:“是爷,说想等姑娘大一些……怕姑娘受不住生育之苦……”
顾夕颜愣住了,半晌才道:“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声音有些暗哑,透着几份不置信。
端娘点了点头:“所以我时常劝您,爷对您,可不是口头上说说的好……”
那些夫妻相处的片断如幻灯般的急急闪过顾夕颜的脑海,她泪盈于睫,半晌无语。
自己,太粗心了!
回到梨园,齐懋生正冷着脸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地,样子很烦燥。看见顾夕颜回来了,急切地道:“魏夫人可为难你了!”
顾夕颜望着眉头在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地齐懋生,心里酸酸楚楚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抚他额间拧着地眉头:“懋生,我很好,你别担心。是我主动去的槐园,想请魏夫人帮个忙。”
齐懋生略一思忖,道:“是为红鸾的事吗?”
关于贞娘的去留,顾夕颜并不想过多地透露给齐懋生听。因为她想用些小手段。
“不是!”顾夕颜就拉了齐懋生上炕说话,把自己关于徐夫人的担心说给了齐懋生听。
齐懋生有些意外,道:“徐夫人病了,这件事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夕颜笑道:“你想想啊,花生胡同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少芹和齐毓之两人竟然会每天都连袂到贤集院去给徐夫人请安。不仅如今。而且方少芹还会用大量的时间呆在贤集院里。我有一天去请安。还看见很多管事的嬷嬷们在檐下等着徐夫人回话,好象集了很多事没有办似的。我试探性地称自己不舒服,易嬷嬷竟然自作主张,让我这段时间不用去请安了,我问为什么。易嬷嬷只推说是徐夫人的意思……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让段缨络去查了查这段时间后院地进出情况。发现有大夫经常地出入。两相一比较,就估计是这情况了。”
齐懋生听得直点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顾夕颜道:“这件事不可能总这么瞒下去。徐夫人现在刚刚中风,她们都还没有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我相信。只要徐夫人镇定下来,以她的为人,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称病不去贤集院给她请安的原因……我怕她突然把主意把到我的身上来,在贤集院制造一个我让她中风了地现场……”
齐懋生的目光突然间就如冰般地寒意。
“从现在贤集院的反应来看,要么是徐夫人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怕我们知道后趁机把当家的权力舀过来;要么是徐夫人她们还没有往这方面想。不管是怎么,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如果徐夫人想一箭双雕。那就只有过年可以利用了……借病把所有齐府得力的管事嬷嬷都抽到贤集院去照顾她。然后把烂摊子丢给我。到时候,要人没人。要物没物,你想想,那会是一个怎样地场面……就算以后她把德馨院给我管,我这不善理家的名声怕是这辈子也别想翻过来了。”
齐懋生不解地道:“不就是过年的时候招待招亲眷……不会到不善理家这么严重吧!”
顾夕颜笑道:“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三姑六舅都来祭祖,吃的是半生的,喝的是冰凉的,服伺的小厮婢女找不到……那可就乱成一锅粥了!”
齐懋生想想,笑道:“那也真是麻烦。”
“所以我去魏夫人那里,看能不能真到了那一步地时候,让魏府派几个得力地管事嬷嬷来帮衬帮衬。”顾夕颜思忖道,“如果不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清清静静地大家省心,怕就是怕突然来这么一招,我们措手不及背动受打。”
齐懋生就道:“那你看,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顾夕颜刚开始不想让齐懋生插手,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说起来,有一件事还真需要你帮忙。”
齐懋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样子:“你说!”
顾夕颜望着齐懋生那副跃跃欲试的神色,不由笑道:“就是采买这一块,我没有好人选。”
“嗯?”齐懋生不解地道,“我们府里年关的物资,都是由指定的庄子里送来的,不会差什么……”
顾夕颜笑道:“不差什么和样样都不如意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是怕他们以次充好!”
“嗯,”顾夕颜点头道,“以次充好,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怕就怕徐夫人纵容着下人,以劣换好,到时候,你就是想找到了带头闹事的,也查不到贤集院的头上去。”
不错,齐府的这些管事嬷嬷们,哪会没几个不长眼的。到时候,徐夫人只要库房管的松懈些,难保不会有人动了心思,舀了市面上买来的劣货换了好货出去……
齐懋生直点头,道:“就是说要另拔一笔款子,重新置办年货……”
古时候,小年就休市,一直到了正月十月才开市。
顾夕颜掩嘴而笑:“就是有了钱,也要有地方买才是。”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齐懋生也懒得想了,斜斜地靠了迎枕上:“你就一次说完吧,看我能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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