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根本上还是一个封建帝制国家,宗族凝聚力大于朝庭,家族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住在同一个地方,突然来了三个陌生地女人,说有多打眼就多打眼。她在图册上找了好久,才选定了棱岛……
秋夕节和顾夕颜出嫁的日子一前一后,顾夫人忙得顾前顾不后,所以当墨菊的姨母找来要赎她回去的时候,顾夫人没有答应:“姑娘马上就要嫁了,只有四个丫头陪过去,本来就有点寒酸,墨菊再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人去。”
墨菊的姨母带来地帮墨菊脱藉地牙婆立刻道:“哎哟夫人。这有钱哪里找不到丫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负责给你找丫头来。她姨负责出钱。皆大欢喜。”
顾夫人打量了一眼墨菊姨母半新不旧的衣裳,牙婆眼利,立刻拉了拉墨菊姨母地衣袖。墨菊地姨母“咦呀”了一声,立刻人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约有十两的样子。
顾夫人看着冷冷一笑。
墨菊姨母一咬牙,掏出了一张银票。
鼎盛钱庄地,五十两银票。
顾夫人出身商贾,是识货的人,脸上微霁。
墨菊的姨母嗑嗑巴巴地:“……都给了夫人。没有了,夫人一定要把墨菊给我,要不然,我,我回去不好交待……”
牙婆子又拉了拉墨菊姨母的衣袖。笑着对顾夫人解释:“她姨父是个酒篓子,喝了就打……您就行个好,这可是她姨攒了一辈子的!”
顾夫人这才松了口:“柳儿,去把墨菊叫来吧!”
消息很快传开了,墨菊姨母出六十两赎了她,府里几个和墨菊差不多大的丫头们一片哗然,个个羡慕不已,都来送墨菊。只有杏红,躲在屋里偷偷抹眼泪。惠兰见了,低声道:“你看,她姨母来的多巧了。大家各有各的打算吧!你也别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吗?”
杏红扑到惠兰怀里大哭起来。
那边顾夕颜知道墨菊有走了,赏了不少东西。光是穿的一年四季地衣裳就满满的有四大箱。连手都插不进去了,惹得一群小姐妹啧啧称舌。墨菊恭恭敬敬地给顾夕颜磕了三个头。共带着几个大樟木箱子红着眼睛头也不回地跟着姨母出了府。
到了晚间,瓶儿值夜,笑道:“原来姑娘和蒋公子是商量这事啊!”
顾夕颜正在灯下看关于左小羽的资料,她头也没抬,有点漫不经心地问:“你呢?跟我走吗?”
瓶儿笑道:“当然。我并不是顾家的婢女,我只是你的婢女。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
顾夕颜抬头,调侃地笑道:“十年以后呢?十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啊!”瓶儿不以为然,口气轻松,“十年以后地事十年以后再说吧。谁知道呢?照你闯祸的速度和质量,也许十年后我早就不在了;也许十年后我会受雇来杀你……”
瓶儿的话让顾夕颜一震。
是啊,十年以后,十年以后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从前,她寄人篱下,习惯了总是小心翼翼地看人眼色生活,不敢走错一步,生怕说错一句,可结果又怎样?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自己渴望的一切都如尘砾般消失无踪了!到了这个世界后,既然享受了别人的权力就要尽应尽的义务,可她实在是不喜欢顾家的一切,勉勉强强地走到今天,跌跌撞撞已是满身疲惫。
两世为人,让她明白了时间的宝贵!
她真的想趁着现在自己还能呼吸,做一回自己。
如天上地云,如水中的鱼,如空中的风。
去享受生活,而不是应付生存。
顾夕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第一次觉得肩头空荡荡的,全身都是轻松畅快的。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现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地事吧!
有瓶儿,不,段缨络做伴,应该会走地更轻快吧!
了解和沟通,什么时候都不晚。
她呵呵地笑道:“你为什么会答应齐灏到我身边来?”
段缨络眉角轻挑。
顾夕颜解释道:“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段缨络笑起来:“你以为我是怎样地人。我能不吃饭,不穿衣,不享受生活吗?”
顾夕颜想想,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天真。失笑道:“也是。熙熙攘攘,皆为名利。你对我们以后的旅程有什么想法?”
段缨络眉头一扬:“跟着你就是。”
现在还只是八月份,离端娘和墨菊碰头的时候还有一个多月,而且在她的计划里,自己将直接去棱岛找墨菊她们。棱岛离这里有千里之遥,在盛京以北,是淞江入海口时冲出来的一个三角形小岛,是出海远洋和进入淞江内陆的补给站。等墨菊她们到达,至少是明年开春时节。自己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走走看看,当然,如果能趁机摆脱段缨络那就更好了!
顾夕颜问道:“你可有什么值得信赖的朋友,我们出了盛京,万一家里人紧追不放,也有个避风头的地方。”
段缨络眉角一扬:“你不是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吗?”
顾夕颜眨了眨眼,道:“去你的朋友那里避祸,也是我安排中的一项啊!”
段缨络气结。
顾夕颜软软地道:“缨络姐,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