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把自己的那点小帐儿算计完了,就开始研究起孟氏来了,他在这里如履薄冰,完全注意不到孟氏的动作,她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她究竟有什么企图?
这些问题把赵构都快绕晕了,他是越想越不安,而孟氏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这一点他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万不能毁在孟氏手里。
赵构这皇帝当的不顺心了。而此刻距离他对太后的感激涕零,还没超过两个时辰,由此可见,这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主儿。
赵构现在看忠厚又变的不是那么顺眼了,特别是,他还跟吕好问站在了一起。
而更让皇帝感到郁闷的是,孟氏立他做皇帝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他却得永远感激她,种师道和蔡攸他一个也不想用,但是他却不能刚一登基就驳了皇太后的懿旨。
外有金人,内有孟氏,这让皇帝几乎如坐针毡!
皇帝看忠厚是越发的不顺眼了,然而,孟太后终究不是最大的威胁,赵构想到他父兄的悲惨结局,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没当皇帝的时候,他可以在河北随便晃『荡』,他既然当了这个皇帝,金人是断断不会让他安宁!
好在眼前竟是他的心腹,哪有不明白皇帝心意的。因此,皇帝还没发话,就有人嚷嚷着南下,南下,皇帝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沉着脸做深沉状。
忠厚可不在乎他要去哪儿,只要不投降就行了,若是刚立了他就再要议和,非得把太后气死不可。
“太后御体可还安泰?”赵构问中忠厚。
不过寻常的客气话,忠厚也没当真,“回圣上,太后还算安好。
赵构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后此番饱受惊吓,都是朕的过失。”
“圣上言重。”忠厚忙说道,“国家有难,个人岂得幸免,只是太后十分挂念太上皇,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圣上的身上,还望圣上能够早日平定祸『乱』,迎回上皇。”忠厚一向不太会说这些官场话,这都是提前在脑子里琢磨了许多遍的,他确认不会让人抓住任何把柄,这才说了出来。
赵桓已经被废为庶人了,忠厚不提他让赵构略微满意,但是太上皇是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的,赵构也只能痛表决心,就好像,他真的想把太上皇救回来,就好像,皇家也有父子之情一般。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救回太上皇,众卿有什么意见?”
赵构问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有几个不知道他的真心本意,众人一致都说河北无险可守,为了长远打算要移师江南。
去江南吧,江南好!忠厚心里想着,蔡攸在江南等着你们呢,若是能把金人引到长江里去,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孟将军有何建议?”赵构突然又问上了忠厚。
孟忠厚的确是个忠厚的人,但是他来之前太后耳提面命交代了许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多少也算是有数。
“此刻当以圣上安危为重,圣上万不可轻易涉险。”
赵构听了之后大喜,他还以为孟家都是古板不知道变通的人,却没想到,这个孟忠厚实在是个好人,他渐渐地又把忠厚和吕好问区别开了。
“朕若南下,也不能将太后留在汴京啊!”皇帝状似为难的说道。
忠厚也不想让太后留在汴京,但是这事儿他说了不算,“悉听圣上决断。”
忠厚句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上了,赵构对他几乎厌不起来,“朕今日也是不得已才暂退江南,还请孟将军回汴京护送太后南下,只等将来平定了女真祸『乱』,朕将来亲奉銮驾回京。”
忠厚也没想到自己刚到大名,椅子还没坐热就又给赶回去了,但是,皇帝派他回汴京那也是办大事儿的,不但要护送太后南下,还要把太庙的神主排位都迎到南边。
就冲这个,忠厚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儿。“微臣遵旨。”
未几,新上任到的徽猷阁待制孟忠厚,又带着一身的重任回汴京了。
不过,赵构也是很给孟氏颜面的,孟氏把宗泽召回了汴京,他便封了宗泽一个东京留守,知开封府,也多亏了他这一时的心慈,才给京都汴梁留下了无限的可能。至于蔡攸,他倒是只字未提,他想的简单,到了江南再说,不过很不巧,蔡攸也是这样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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