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世瑶仔细辨认了一番,恍惚是有几分从前的英影子,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是本宫视察了。”
“不。”顺心急切的说道,“奴婢已经不再宫人名册上了,皇后娘娘没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来。”世瑶看着她心生不忍,“赐绣墩。”
“奴婢不敢。”顺心虽然饱受折磨,但是应守的礼仪是一点也没忘。
“你就做吧,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宫。”
宫人们扶着顺心颤巍巍的坐好了,顺心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的说道,“当年苗昭仪蒙冤受屈,被褫夺封号没入了启祥宫,奴婢是唯一一个贴身伺候的。当时昭仪万念俱灰,就只是惦记着德康公主,奴婢还以为昭仪为了公主一定会振作起来,却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昭仪就悬梁了。奴婢没有看顾好昭仪,一直于心有愧,本想就随昭仪去了,九泉之下也好伺候她,可是,想想昭仪最惦记的二公主,奴婢还是忍痛活了下来。”
德康公主听了顺心的话,简直是泣不成声,而顺心朝这边看了两眼,满眼的惊讶。二公主几乎是跟苗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顺心并不难忍,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没敢多说话。
世瑶怕她哭坏了身子,忙劝到,“怀了身孕的人可不敢这样,你若是不听话,本宫就只能先把你送回去了,昭仪的事情,本宫和太妃会看着办的。”
德康公主不停的摇头,“儿臣会小心在意的。”
顺心见公主跟皇后如此亲昵,就知道苗昭仪翻案有望了,又听说公主怀了身孕,更加的喜不自胜。她的嘴唇动了动,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继续说吧。”太妃对顺心说道。
“奴婢一心要等到二公主长大,好把昭仪的事情告诉她,可是,还几天都功夫就有人通知我出宫,我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敢违背宫规,想着在京城里做点事情,将来还是有可能见到二公主的,却不料,我根本就没有走出宫门。”
“怎么会这样?”太妃惊问道。
世瑶却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那时候朱太妃只手遮天,刘氏靠着太妃那颗大树也可以为所欲为,就连曾经冲冠后宫的苗玉华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顺心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
“你被藏在了浣衣局?”
“正是。”顺心艰涩的点了点头,“浣衣局本就偏僻,就连得脸的宫人都不会到那里去,而后院有一排空房子,即便是浣衣局最低等的宫女都不住,平时里基本上听不到脚步声,很少有人知道奴婢被关在那里。刚开始的两年,她们变着法儿的折磨奴婢,奴婢不堪忍受屡次寻死,可是,她们连死的机会都不给奴婢,就是每天换着法儿的折磨奴婢。后来,她们很少过来了,奴婢猜测她们可能是厌倦了,昨夜孟司宫和方嬷嬷带人救了奴婢出来,奴婢才知道这后宫里早就换了青天。”
世瑶很清楚宫里那些变态的手段,她心中对这个宫女生出由衷的敬意,“浣衣局的管事呢?”
“已经控制起来了,奴婢昨晚连夜审了,她承认是受了当年的刘贤妃,现在的长宁宫刘皇后的指示。”
“堂堂嫔妃,以这样的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宫女,实在是令人不齿。”秦氏大概是想起来自己的过去,脸色铁青铁青的。
“你可知道刘氏为何要这样迫害与你?”
“刘贤妃,不,是刘皇后一直都跟我们昭仪不和,甚至屡生事端想要谋害德康公主,昭仪摄于朱太妃的权威,一直都隐忍不言。可是,昭仪纵然百般退避,最终是遭了刘氏的毒手,刘氏自己不慎失落龙胎,却推倒了我们昭仪的头上。”
“你怎知是刘氏自己不慎?”
“是成天折磨我的廖氏说的。”顺心瞪圆了双眼,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奴婢虽然还活着,但是在廖氏那些人的眼中却跟死人一般,她们折磨奴婢的时候什么都敢说。”
“她们怎么说的?”二公主惊问道。
顺心久久的凝视着公主,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们说,贤妃虽然福薄保不住龙胎,可是顺手除掉了苗昭仪,也算是没有白遭那一场罪。她们还说,贤妃早就发现自己吃坏了东西,都是御医的功劳才让她看起来有脉象的,就等着寻了合适的机会,栽赃给苗昭仪。”
“可是,本宫记得苗昭仪行为都十分谨慎,她应该不会主动接近刘贤妃啊?”
“娘娘所言极是。”顺心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皇后娘娘是怎么回到宫的,而且,现在看起来比过去更有权势,不过,她知道只要叫皇后娘娘就不会有错,其他的不是她该想的,“我们娘娘那些日子几乎是足不出户,但是,只有一天例外,却没想到,被刘贤妃抓住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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