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菲感动不已,闻言身子一颤,瞬间,双眸雾气腾腾,眶中溢满了泪意,水汪汪的,楚楚动人。
“大哥,正事要紧,入京面圣,乃光耀门楣的大事,万万推诿不得,成亲的事,有你的这句话,菲儿便心满意足了,切莫为了我,得罪了圣上,坏了前途。”陆菲心灵善良,识大体,顾全局,担忧夏宇安危,尽管心中不舍,但入京面圣,滋事甚大,如果怠慢分毫,圣心一怒,降下灾厄,后果不堪设想。
夏宇心中疼惜得紧,这么一说,恐怕菲儿难有心思,跟我安心成婚了,不由心中一怒,狠狠的瞪碧瑶,都怪这小妮子,口无遮拦,一定得找个时间,好好调教一番,岂有此理。
他牵起陆菲的柔荑,柔情缱绻,柔波萦绕的望着她,这妮子,真是太惹老子心疼了,简直是要我掏心挖肺给你看才行。
我日啊,好不容易得来的相聚,计划许久的婚礼,如今被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弄得一团糟,算了,赶明儿将银票打包了,立即就走,走的越远越好。
“成亲的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乱了心,一切有我,乖乖做我夏宇的老婆,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做幸福的女子。”夏宇温情的说。
陆菲闻了,顿时神色一滞,眸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女孩的梦想,不就是找一个如意郎君么?
陆菲觉得,纵使此生不复,就此死去,亦不会苦恼了,有这句话,真的足够了。
她点了点头,俏脸逐渐羞红,抿了抿嘴,努力的笑出声来,小脸上却挂着晶莹的泪珠,真如一朵含露盛绽在晨曦的芙蓉。
诸人缄默不语,梦雨欣一直没说话,眼睛却没离开,闻到夏宇的话,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诧异,真是个奇男子,事事出人意料。
安如雪奇怪的没有生气,满心欢喜的看着夏宇,眸中渗透着莫大的爱慕,能为了心爱的女子,连皇上的召见,也敢推迟的人,恐怕整个大赵,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一旁的碧瑶,牙齿又磨了起来,眼睛精芒闪烁,小拳头不自禁的攥紧,心中却漾起一缕羡慕,随即心道,不行,八十大板太少了,至少也得一百大板。
靖王和张元宗哭笑不得,这小子,为了女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连皇帝的召见,都漫不经心,简直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张老哥,你什么时候走?”夏宇回头问。
“明日,吐蕃开始举兵,我还是尽早赶去为妙,免得仓促应付。”张元宗喟叹一声,道。
“张老哥,你切莫担心,尽人事,听天命,我不敢说我的计划,毫无漏洞,但仅仅为了牵制住吐蕃大军,应该绰绰有余,等有时间,我去益州找你喝酒。”夏宇道。
“好,那老哥便在益州等你。”张元宗听夏宇这么一说,便敛去愁色,大手一揽,豪气道。
夏宇站起身来,倒了一杯酒,大声道:“哈哈,那我就预祝二老,旗开得胜,杀的吐蕃和突厥屁滚尿流,凯旋而归!”
张元宗和靖王,哈哈一笑,便也不推辞,拿起盛满酒水的杯子,一饮而尽,大声道:“凯旋而归!”
......
出了王府,已经是中午时分,跟菲儿和安如雪,打了一个招呼,便一路出了城,转折几圈,见没人跟踪,才迈步朝一旁走去。
不久,一幢四合院映入眼帘。
夏宇笑了笑,漫步而去,方未推开院门,便听到一阵抽泣声传来,声音凄婉无比,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怆,让人没来由的一紧。
他深吸一口气,摇头抿了抿嘴,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女子,昨晚目睹那么多同伴惨死,应是难过至极,却始终不显露出来,压在心中。
他轻轻几步,悄然推开门,便见院中屹立的茂密槐树,许是中秋已至,一阵微风拂来,树枝轻颤,俄而,落叶缤飞,飘逸如蝶,在空中飞舞盘旋,像一个个迈着绝美舞步的仙子,划过一道璀璨的弧度,无声坠落。
阳光微灼,透过簇簇绿叶,碎碎的落下,斑驳的光阴里,一个身著绿袍女子,双膝跪倒,身前竖着一块木牌,木牌前插着几炷香,青烟腾腾升起,女子螓首低垂,发出一阵阵悲恸的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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