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非同小可,不征得白玲燕的同意,武效军也不好贸然前去,看着白玲燕饱含善良和同情的面孔,蹙眉道,“他现在既缺人又缺钱,咱现在手里没有钱,我去了也是白去,还是不理他好了!”
白玲燕很不赞成地道,“那哪行啊!大冷天总不能让小嫂子一直停放在殡仪馆吧,还有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妈妈,要做的事多了去了。你去了,起码能为他分担一点忧愁。至于钱吗,咱们结婚的时候,冯薇薇给了两万块钱的红包,我没让你动吗,带过去让他用了,从浩翔那个角度来说,她们依然是扯不完的亲戚,即使将来他不还,也算是咱给他们家了!”
武效军犹豫道,“这——合适吗?”
白玲燕见武效军突然变得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把脸一沉,表情严肃地说,“救人如救火,没啥不合适的,你别再犹豫了,这件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
武效军见白玲燕态度这么坚决的支持自己,心中暗喜,故意很不情愿地道,“依着我,他死了活该,既然你非要让我帮他,那我就冒着寒冷去一趟!”
事情来的突然且十分紧急,两人商量定,立马分别给科室主任郭连文和符院长打个电话,没敢说是这事,只是说老家父亲得病住院,要请五天的假,他们俩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同意了。
武效军和白玲燕回到家,拿着冯薇薇那两万块钱存折,到银行将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婆婆妈妈嘱咐白玲燕一番,就赶奔火车站。
武效军到达同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一出出站口,第一感觉是同源的雪下的比平西更要大,天气更冷,三四级的冷风刮着,吹口气立马变成一团白雾,内穿两件毛衣外带毛呢大衣还感到冻的全身瑟瑟发抖,脚下的皮棉鞋像穿着一双夏天的凉鞋,脚底冰凉冰凉的。
武效军不停地跺着脚,晃动着身子,心中暗骂,佟逢春啊佟逢春,自己搂着貌美如花,风骚动人的美女快活完了,惹出了麻烦让小爷陪你受罪,给你擦屁股,你他娘的真不是东西,早知这样,打死小爷也不回来,真把小爷坑惨了。
你小姨子缠着小爷,老婆孩子小爷给你照顾着,你小媳妇死了还得让小爷帮你收尸,认识你们一家,像是小爷欠你们家似的,还没完没了了,骂归骂,既然来了,还得按照来的规矩做。
虽然自己记得佟逢春租房所处的街道,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就连同源市人民医院在什么地方,距火车站有多远也不清楚,找个宾馆住下有点不舍,身上带着两万多块现金,让夜里的出租车司机拉着自己满街很不安全,搞不好还得挨宰,干脆在候车室里蹲到天亮再打听着去医院。
武效军打定主意,便来到候车室,由于候车室里人很少,四周七八扇窗户上的玻璃还被风刮烂了没来的及修,更谈不上有空调开着,整个候车室比外面广场好不到哪里去,没办法,找了个角落,将身子缩成一团往地上一蹲休息,数着分分秒秒流失的时间,微眯着眼睛静等天亮时刻的到来。
漫漫长夜渐渐散去,东方路出鱼肚白,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武效军拖着慵懒疲惫的身体走出冰冷的候车大厅,穿过到处透着清冷寒意的青年广场,来到一条曾经来过的背街小巷,一口气吃了两小笼包子,喝了一碗八宝粥,感到身上暖融融的,这才向摊点老板打听同源市人民医院所在的位置。
同源市人民医院位于青年广场正前方的感恩大街上,距离火车站也就是一公里远的距离,武效军并没有坐车,按照摊点老板指的方向直接步行走了过去。
等来到医院,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一点,因不知佟逢春的联系方式,便直接去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同源市人民医院虽不是三级甲等教学医院,但属省会城市市级重点医院,规模也不小,仅重症监护室就有十来间,每间里面都放着孩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武效军根本不知道佟逢春儿子在什么地方。
武效军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一手将破旧的行李包搭在肩上,弯着腰挨个扒着门缝,正像个无头的苍蝇往里面东瞅西看。
突然,冷不防身后有人踢了他一下,忙不迭的转回身,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全副武装穿着护士服的矮胖护士,手里端着治疗盘,瞪着一对让人不寒而栗的大眼睛紧盯着自己,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实说在干什么?”
武效军看出面前的护士把自己当成偷孩子的坏人了,赶忙将蒙着鼻子嘴的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副英俊有型的面容,不停地点头哈腰,满脸带笑地解释道,“对不起,同志,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来看病人的!”
护士看武效军脸上笑眯眯的,哪有看自家得重病的孩子脸上带着笑的,更觉得有些可疑,冷冷地道,“你这样的人我们遇到的多了,都是打着来看病人的旗号,稍不留意就干偷孩子的坏事!”
武效军心说,这护士还真难缠,给她陪笑说好话也不行,貌似认定自己就是偷孩子的坏人了,心里有些紧张地说,“不不不,护士大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