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妹夫连哄带劝把武平顺从家里拉出来,直到村口河边树下,才停下来。
武平顺一走,武效云的火气劲也立即消了不少,武效梅,万方和小姑武莲趁机也把她从家里清了出去。
俩人一走,院内嚣嚷混乱的局面立即缓和下来,武效亮,武平春忙张罗着领人到坟里上香烧纸祭拜,开席让客人吃饭。
客去人散,效军娘五七祭日在亲戚邻居们的议论声中草草结束。
然而,武效云并没有因此而就此罢休。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事情已经过去,朱春燕自然不理会她,更不会和她照面。
武效云没辙,把满腹的委屈的苦水全部撒在武效森身上,武效森则成了她的出气筒。
时不时的逮住武效森云山雾罩地臭骂一顿,任凭她怎么说,怎么骂,武效森还不能反驳,哪句话被她抓住把柄,不给整出个黑白不明不会结束。
几次,武效森被她纠缠的比痛打的落水狗还要惨,武平顺和小姑武莲看着他特别无辜无助的可怜模样,实在不忍,让她放过武效森,她不是哭就是闹,甚至要喝药上吊,把武平顺愁得一连三天没吃饭,在村卫生室连输五天液才算有点精神。
期间,虽然武效军和武平顺通过几次电话,武平顺不想让他过于担心自己,影响工作,在医院造成不好的影响,每次都是欲言又止,始终把自己恶劣的处境和较差的身体状况告诉他。
效军是自己的最小儿子,自幼特别聪明,听话,懂事,肯干活,仗义,心善,对家里的事知道的非常多,分析得特别透彻,非常讨人喜欢。
只是不像效森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没有遭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那么幸运。
俩女儿都出嫁,自己和老伴年龄越来越大,力气小,走不出去,手头上不再宽裕。这些年家里俩哥年年制造麻烦,大事小事不断,一直不和,没少让效军担心受怕,他在平西边读书边打工,没少吃苦受委屈,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把学上完的。
效军远离家乡,选择留在平西,固然是白玲燕那闺女的原因,但家里父子,兄妹不和,令他很伤心和失望。离开家,远离家庭的是是非非,独创一片新天地符合他不服输,不气馁的倔犟性格。独自一人要想在陌生的城市扎根发芽,那是何等的艰辛,自己心有余但力不足,只能干着急什么用也不顶。
确实难为效军这孩子了。
现在,他要和玲燕正式结婚,起码说明他有了个正式的家,很多方面已开始走上正轨,正是自己和老伴多少年的心愿。
老伴是没看到这一天,现在距正式日子虽然不到二十天,可现在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能否等到那天,要是到时候突然倒下,看不到效军结婚,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武平顺思来想去,为不像老伴那样带着遗憾离开人世,趁着自己现在还能动,提前过去,哪怕在那待一天也好,看看效军,看看他单位在什么地方,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了却一桩心愿,即使闭上眼,见了老伴也好向她说道说道,好让她放心。
武平顺把家里能换钱的东西卖了卖,凑了两千块钱,要去平西看武效军。
武平春和武效亮看他身体很虚弱,没有一点精神,路途这么远,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万一在路上大小出点事,都没有轻重,如果倒在半路上,就不好收拾了。
因此,他俩是坚决反对,强力阻止。
武平顺不管这些,就是留下最后一口气也要亲眼看一眼效军,谁说也不听,非去不可。
拦是拦不住了,不让他去肯定不行,合计合计去还是让二闺女武效梅陪着,才能放心。
武效梅从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长途车,本来就有病,加上母亲去世的伤痛尚未平复,整天为备受精神折磨的父亲忧心,身体也是一个弱弱者。
行了不到一百公里开始就晕车,呕吐不止,接着癫痫病复发,全身抽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如同死人一般,把整车的人吓的吱哇乱叫,纷纷躲避。
武平顺虽然见过武效梅犯病,从没见过这么严重,吓的惊慌失措,痴呆发楞。
车内一名医生见状,急忙上前,指挥着几人把她平放在走道上。
过了六七分钟,武效梅才慢慢苏醒过来。
司机和车主见此情景,特别的担心害怕,但也不能把这爷俩往车一扔不管。
因为和武平顺二妹夫马文成特别熟,关系特别好,马文成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过,一定把他俩平平安安的带到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