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局长对武效军的话感到十分震惊,在研究医院上等达标的问题时,符院长及医院领导班子都是着重从医院的历史、现状和发展前景及有关考核标准来汇报,平时也收治部分普外方面的患者,都是请市内其他医院专家来做手术,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附在车副区长耳边悄声说,“区长,痔瘘是咱们医院的传统优势专业,在平原地区也是首屈一指的王牌,从专科医院的角度来说,以此为引领,带动其它相关业务的开展也说得过去。但要是从考核的角度,尤其是专家的角度来看,效军医生所言也不为过。”
车副区长低头听着,脸色很快阴沉下来,用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说道,“也就是说,在这方面你们卫生局和医院都没有充分的认识和思想准备,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是吗。”
陆局长脸色难堪地闷声道,“也不全是,但也不能说不是!”
“嗯!我知道了!”车副区长缓缓抬起头扫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众人见车副区长心情不快,一个个低下头谁也不说话。
此刻,符院长和书记孙明月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十分难看,心里十分恼火和气愤的是武效军早不说晚不说,在事前没有通气的情况下,贸然把问题向车副区长给抖搂出来,明摆着向区领导反映院领导班子和局领导虑事不周,盲目决策,创空头政绩,这是官场大忌。
两人低头想着该如何将车副区长给搪塞过去,更重要的是要有下一步具体的工作措施。
王雨虹心里也在犯嘀咕,自三人工作组成立以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效军表现的很积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但从未提及过这方面的问题,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说法,照此之说,医院上等的问题彻底没了希望,前面所做的工作都是白费功夫,瞎折腾。
不过,效军即使有这些想法,也不能在专家组即将到来的时候说出来,等专家组提出,上等达标通不过,领导也没话说,现在恰恰是向上级头上泼冷水,釜底抽薪,揭领导的老底,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对效军可是极为不利。
王雨虹想着急的脸上冒出了虚汗。
车副区长看着众人低头不语,突然感觉自己被陆局长和符院长骗了似的。
当时向区长和书记汇报的时候,领导对是否上等达标一直犹豫不决,自己作出承诺打了包票后才点了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局面,表情十分严肃地说,“医院上等达标工作剑已出鞘,没有任何退却的余地。卫生局和医院必须拿出具体措施,付诸实际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不完善不到位的地方完完整整的做到位,否则我们都无法向区主要领导交差,向全区人民交差,向全院干部职工交差,我们就是医院的罪人和笑柄。”说完愤然离席。
陆局长,符院长,孙书记见车副区长怒而离开,寒脸失色,十分惊诧,纷纷起身出去相送。
余下的人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谁也没敢离开,一个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全把目光移向武效军,气氛相当的凝滞。
其实这些武效军以前也没有想到,更没有去想,怎么说呢,他只是一个新兵,一切还得按照院领导的指示和意图去做,只能在大框框和范围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提提建议,超出既定的调子说和做都是违反原则的。
然而吕飘飘的一番话让他大为吃惊,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方面要是得不到处理,肯定白忙活一场,思来想去,把这个问题在适当的场合和时机抛出去。
有如此想法,自然是守口如瓶,不会提前向王雨虹,宁萍萍透露和讨论的。
陆局长点名要武效军发言,他稍作思考,把自己的想法全盘脱出,希望得到领导的另眼相看,给自己增加印象分。
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使车副区长如此动怒,武效军始料不及,但心里却十分委屈,说实话犯众怒也不科学啊,符院长一直强调要我们说实话,说真话,不要说假话,说违心的话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我该守口如瓶,一直憋在心里吗,万一因为这方面达标失败,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的。
武效军忐忑不安地沉思着,却没能找出说服自己错误的理由。
车副区长余怒未消,十分严厉的将三人怒斥一顿,根本不听陆局长,符院长,孙书记解释,然后上车走人,三人吃了个闭门羹,垂头丧气地回到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