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云陪着母亲唠了一上午嗑,效军娘也缓过劲来啦,做了顿午饭吃过之后,见母亲没有大碍,就回家看孩子去了。
也不知咋的,以前效军娘和武平顺生场气,挨顿打,顾及孩子多杂事多,过个三五天也就没事了,没咋和武平顺计较。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效军娘竟然和武平顺打起冷战来,一连数天都不理武平顺。
世界的事外面风言风语再多,自己的儿子应承下来肯定有他的道理。
效森和朱春燕也多次和自己说过根本不是别人传的那回事,女方怀的百分之百是武家的种。
既然是武家的种,那女方就是武家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孙媳妇。
无论效福和乔娜如何对待自己,这也是自己第一次有孙媳妇,很快就会见到重孙子,她们与自己没有啥过节,不能把自己不孝孩子的事牵弄到孙子辈身上。
效军娘下定决心,只要世界结婚那天效福或乔娜过来请她参加,不管武平顺是否同意,一定要去。
等到世界结婚的头天晚上还没有一个人过来,效军娘彻底失望了。
第二天,世界的娶亲阵仗还是蛮大的。
按照当地的习俗,农村娶亲绝大多数还是用传统的四人抬大花轿,即使有了现代轿车、三轮车、拖拉机什么的,大多数家庭都不用。
大姑娘坐轿一生只有这么一次,现代交通工具随时都可以乘坐,谁也不愿放弃这种机会。
世界媳妇怀有身孕,按照风俗四只眼不吉利,是不能坐花轿的。世界特意从县城租了两台桑塔纳轿车作为迎亲车,在当地年轻人之中也算是风风光光的现代一把。除此之外,唢呐声声,铁冲震天,鞭炮齐鸣,摆桌请客好不热闹。
世界家虽然热闹,但除了武效亮、武效森和朱春燕是本家之外,全是村里和附近村的外人,给人的感觉极不和谐,这场大事办的很不咋着。
新媳妇一下车,武效福就让武效亮招呼客人开饭,当时武效亮就是一愣,“效福,你要搞什么名堂,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把俺大叔大婶给叫过来吗,这么大的事,少了谁都可以,但少了他们就是不行,他俩不到怎能开饭啊!”
武效福用手挠着头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支支吾吾着说,“大哥,是是是这么回事,俺爹他——还有俺娘——这不是——他们都不—不——不愿意来吗?总不能把客人都晾到这儿吧!”
武效亮气得一跺脚,指着武效福的鼻子道,“效福啊,不是我说你,你办的这是啥事,有你这么做的吗?我问你,还开拜不?”
武效福很难为情地说,“俺爹娘不来,这拜不是也开不成吗,就不开拜啦!直接开饭吧!”
新媳妇进门,都要拜天地的,然后再拜祖上、长辈,长辈是要发红包的。
要是爷爷奶奶过世了,当天一大早要到祖坟吹着唢呐,放着鞭炮把过世之人牌位请回家供奉上,告诉老人家族又添新人,图个礼数和吉利,也是对先人的一种尊敬。谁家不请,是要遭亲戚朋友嘲笑和不齿的。
武平顺老两口虽健在,却不到场,这个拜还真没什么拜头,也不能拜,真的做了,反被人讥笑为里外不分,远近不懂,自己人不敬去敬外人,更成为村里人的话柄。何况自家兄妹、大姑小姑、姨和舅家人也不答应,到时候自己真成为众矢之的,永远抬不起头了。
这点对武效福来说心里很清楚,稀里糊涂的把这天过去也就没事了,压根就没打算开拜。
武效亮虽然心里很不痛快,碍于情面,数落武效福几句,也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武效森和朱春燕见没有自己家其他人到场,心里感到很无趣和无聊,特别的别扭。除父数长兄,毕竟是大哥头场办事,该到礼数还是要到,该捧的场还是要捧,硬着头皮吃过饭直接离开回县城了。
武平顺不愿见到武效福跑到自己面前死乞白赖地求自己过去,那样比要他的命心里还难受,一吃过早饭就到地里拔草去了。
日头正中午的时候,从不远处走过一个人,远远地冲武平顺喊道,“平顺,效福家里新人进门热热闹闹,你这个老家伙躲到这里清静来了,也太不像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