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军和白玲燕沮丧着脸色,心神不定地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家人们的谈话,紧张的心都绷到嗓子眼上了,祈盼着能有好的结果,最终还是失望了。
武平顺从屋内出来,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冷冷地说,“玲燕,你爸妈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事到此为止吧。效军,我没有时间在这瞎耗,你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我给你捎回去。”
白玲燕的心顿时像刀割一样的痛,眼泪哗的流了下来,低声的说,“伯父,你先别走好吗?”
武平顺唉声叹气地摇摇头,啥也没说下楼了,武效军一跺脚跟了上去。
白玲燕看着武平顺瘦弱的背影消失,一种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彷徨、无奈、忧郁、心酸、失落交集在一起,再也抑制不住愤怒的情绪,一脚将门踹开,冲着孙慧英怒道,“天底下就没有你这样霸道蛮不讲理的妈。看你做的啥事,我大姐被你整的死去活来,我二姐被你摆治的一塌糊涂,我又被你胡搅蛮缠的搅合,你咋不省省心啊。总以为自己是正确的,老觉得别人不对,你仔细想过没有,我俩姐的结果满意吗,她们幸福吗,她们开心吗。我为什么要让效军家人给我找工作,为什么没提前将事情告诉你,就是怕你从中作梗捣乱。效军让他爹来见你俩,已经是对你们的最大尊重,你们倒好,不依不饶,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尊重你们,今世元真我是去定了,谁要再加阻拦,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白懿嘉知道白玲燕的犟脾气一旦上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逼急了啥事都做得出来,心痛地说,“燕子,无论你妈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对也好错也好,起码没有任何坏心和恶意,还不是为你着想为你好,怕你将来吃亏受苦。毕竟她是你妈,你怎能和她大呼小叫呢。”
孙慧英也担心惹怒白玲燕出事,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燕子,不是妈说你,也不是妈想害你,元真那个地方你爸是了解的,那里的人既穷又野蛮,你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受欺负。再说,比效军强的人多得是,咱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吊在他那颗棵树上呢。”
白玲燕气呼呼地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你知道这里的单位是啥样吗?你们去打听了解过吗?连个乡卫生院都不如,你们一心把我留在这里,不就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誓死也不上你们的当。”说完哭着走了。
白懿嘉追到楼下,没追上,回来忧心地和孙慧英说,“慧英啊,燕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对你成见很深,逆反心理特别严重,越是和她顶着她越上劲,万一做出啥不好的事麻烦可就大了。依我看,你态度不要再恁强硬,先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说服她。”
孙慧英哽咽着说,“真不让人省心,你说咋办啊?”
白懿嘉说,“燕子现在铁了心要和效军走,咱说的啥话她不会听得进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我和效军爸商量一下,由他来劝燕子要好一些。”
孙慧英担心地说,“对效军爸来说,燕子去他们那里是好事,他会劝燕子吗,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白懿嘉道,“效军爸像是一个老实本分通情达理的人,我想他肯定会。”
武平顺对孙慧英没有一点好感,一路上低头想着,有其母必有其女,难免白玲燕不带有她妈的遗传因子,脾气和性格不无相似之处,一旦和效军成了家,像效森和朱春燕两人一样,整天吵吵闹闹,日子过得不安宁不是啥好事。不要这个儿媳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让他们两个就此分手或许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们俩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女孩子一旦失了身会直接影响其一生,白玲燕能轻而易举的答应分手吗,逼急了会不会对效军不利呢。想到这些,武平顺心里极度不安起来。又一想,两人都已是成年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心相悦,你情我愿也没啥大不了的,心里又不那么紧张。事已至此,和她爸妈也说不出啥结果,我在此也无用,还是尽快离开是非之地,剩下的让两人自己去处理吧。
武平顺向武效军千叮咛万嘱咐,聊了一夜,才提心吊胆地带着武效军的被褥、书籍和一些不用的物品登上回家的长途客车。
武效军送走父亲,刚刚走到生活区中心花园,看见白懿嘉正在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佯装没看到他直接从身旁走了过去。白懿嘉赶忙把他叫住,问道,“效军,你爹走了没有?”
“已经走了,我送他刚回来。”
“车是不是已经走远了,现在让他回来还能来得及吗?我有话要和他说。”
“应该还没有出市。”
“你赶快乘面的把他拦回来!”
武效军没有犹豫,跑到门外大街上拦上出租车跑了十几公里来到西关车站一问,但还是晚了,车已经走了十几分钟出市,肯定追不上了,值得沿原路返回学校。
白懿嘉见武效军垂头丧气地回来,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威严地说了句,“现在燕子情绪很不好,你好好劝劝她,千万不能让她做出傻事。”
武效军用鼻子“哼”了一声回宿舍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