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军想起回来之前父亲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依然萦绕在心头,“效军啊!,看来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指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你的事情没有办完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家里这些人看着你就像几世的仇人,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要是有机会,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和他们打啥交道,只有这样以后的日子你才好过一些。你一定要长点志气,骨气一些,实实在在的干出个样来,让他们不敢小瞧,也算我没有看错你。在外一定要小心,没有把握的事千万不要做,更不要胡乱折腾,咱实在没有可折腾的资本,更折腾不起了,好自为之!”
武效军原本不想和白玲燕介绍家里的情况,想着父亲的话,又看着她对自己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特别心疼自己,要是有意隐瞒欺骗,不提前告诉家里的实际情况,一旦日后两人的感情陷入过深,岂不是对她一片真心的亵渎,自己也将时刻与内疚相伴,必须把话向她说明白,讲清楚,让她自己做决断。
武效军沉默良久,突然哀叹一声,随即眼泪汪汪地说,“燕子,我思来想去,咱俩真不合适,我家庭情况不好,不能给你什么幸福。”
白玲燕被武效军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了,看他满腹忧伤的样子,柔声问道,“效军,到底家里发生什么事,让你突然说出此言?”
武效军哽咽着说,“你只看到我的外表,其实对我的情况了解很少,我不能向你隐瞒什么,希望你不要急于下结论,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白玲燕听完武效军讲完家庭情况和自己的处境,不以为然地说,“就是为了这些,没有别的啦?”
武效军说,“没有了。”
白玲燕说,“好,你听我说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外乎有三,其一,父母年事一高,供你上学特别吃力,几个哥哥处处扯后腿,家中一贫如洗;其二,社会关系虽多,特别自私和势力,你就业找工作指望不上;其三,咱俩属异地相恋,不会有结果。我可以很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只要你真心对我好,这些都不是啥大问题,都阻挡不了咱俩的未来。自己的未来不是靠父母的支撑和赞助得来的,是靠自己的辛勤努力挣来的。我也不是农村那种小女人,我们家条件比别人也好不到哪去,父母给了我身就是最大的功劳,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你我围绕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奋斗,地域差别和距离根本不是问题,说不定你们那些社会关系一文不值。”
武效军苦笑了一下,“我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谈恋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说实在的,把你当作我的恋人我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如果你始终做我的红颜知己我倒心静如水,感激不尽。”
白玲燕理解武效军此刻的心情,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温言安慰道,“行啦,别说这些扫兴的话,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孝子,放心不下的你的父母,你一向做事谨小慎微,明白是替我着想为我好,我认真考虑考虑总行了。你不能老是处在压抑之中,让我心里好难受,这样,你先休息几天,周末我带你去我家那儿看看山,看看水,痛痛快快的玩几天,把一切烦恼都忘掉。”
汪素贞是全系为数不多留在省城的学生之一,实现了爱情事业双丰收,这段时间更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不是和同学们狂公园就是聚餐相互辞行,忙得不亦乐乎,应接不暇,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突然想起,武效军委托自己的事还没有办,心急火燎地和崔文斌说,“文斌,你看咱俩只顾忙应酬了,把效军让咱们关注打听秦梅香的事全给忘了,咋好向他交代啊!”
崔文斌呵呵笑道,“这有何难,看把你急的,要么实话实说,要么就是没见秦梅香回来,和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汪素贞不安地说,“他们两个人关系可不一般,见不到梅香始终是效军最大的心病,这不是在骗他吗,特对不住人啊!”
崔文斌犹豫地说,“眼下学生都走差不多了,即使梅香回来过,也早就走人了,只能给效军在心理上一个安慰。”
汪素贞埋怨道,“都是你,带着我见这个见那个,到处应酬把事给耽误了。没办法,我只有昧着良心和他解释了。”
武效军突然接到汪素贞打来的电话,心里一阵欢喜,得到的却是令自己失望的结果,手拿电话失神地站在桌子旁边。白玲燕赶忙走了过来,“怎么啦,谁的电话?”
武效军不愿白玲燕看到自己失落痛苦的表情,微笑着说,“没什么,早上吃饭有点不对胃口,一时想吐强咽了下去,没事了,没事了!”
白玲燕小声说,“以后吃东西小心点,别总是懒省事胡乱将就。下午没事,你陪我回老家?”
武效军心里正难受着,是该换个心情放松一下,听白玲燕诚恳地邀自己回家,毫不犹豫地说,“行,下午我把几份出院病例处理一下,咱们就走。”